黎明來臨。

海天相接的地方有光芒迸發出來,安靜、鮮亮、暖黃色溫暖的光,海潮湧動中巨大的艦船巍峨矗立,莊重充滿力量。

遊輪上很混亂。

有血。

有很多人受傷。

有人死。

湧來的海水依舊漆黑,畫麵如同曆經一場硝煙的荒涼,喧囂不見,黎明的光輝衝散內裏的肮髒。

所有人被押著換了一艘船。

包括時禦。

被抓的時候他單手插兜,懶洋洋的指了一下旁邊擔架上昏迷的男人,“這不是你們的人?我救了他,他老婆被人擄走了。”

“……”

“別廢話,舉起手來!”

“……”

時禦非常惱火。

隱約覺得又被那個女人給算計了。

明明一開始說的是,他隻需要把這個男人送到華國人麵前,然後就可以先走一步,結果現在整艘遊輪都被圍得水泄不通,能他媽往哪兒跑!

雖然他沒觸犯過法律,回華國配合調查也查不到他頭上,但這種感覺就他媽非常不爽!

上船。

“不是,我說……”

時禦額角直跳,忍無可忍地轉身,結果正好對上黑黢黢的武器。

押送他的人從頭到腳都遮的嚴嚴實實,迷彩製服,如不容褻瀆的鎧甲,那一身冷峻的氣場嚴肅莊重。

男人正聲,“抱頭。”

時禦:“……”

“你們……”

“最後警告一次,抱頭!”

“……”行。

他頂了頂後槽牙,雙手緩緩舉起來放到腦後,“我應該有表達憤怒的權利,我什麼都沒幹,要不是我幫忙你們,今天抓不到這麼多蝦兵蟹將,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男人鋒利的眼睛看著他,眼神裹挾著銳風。

“說完了?”

“還沒有。”

時禦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但就是笑了,那感覺就像自己幹了見鬼的事兒。

“我答應那男人的媳婦兒把他送到你們手裏,可沒答應要在你們華國隊伍手裏受氣,我沒犯法,對我客氣點明白嗎?”

男人動也沒動。

什麼意思?

時禦眉梢一挑,“我說完了。”

然而對方卻沒有給他什麼回應,下一秒動作幹脆利落地拉著他的肩膀往後一扣,低沉有力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說完了就進去!”

“……”

還真是有禮貌。

“哎哎哎……輕點輕點!”

時禦從來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簡直是托了那個女人的福。

——

蔣舟把他押送上船後就回去彙報情況,有進進出出的醫生在忙碌,窗邊站著魁梧挺拔的中年男人,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

“報告!”

趙立剛擺了一下手,“說說具體情況。”

“遊輪上有潛水裝置,老鼠先我們一步跑了……人,沒抓到!”

“還挺驕傲?”

“……報告!沒有!”

“那不能小點聲?”

趙立剛瞥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降低兩個度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這就是你奉為偶像的獵影,好不容以撿回一條命,讓人好好休息休息。”

蔣舟本來筆挺剛硬的站著,一聽這話馬上想動,又被領導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哦對了……

“報告!”

“說!”

他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眼病床的方向,收回,“救獵影的人說,他媳婦兒把人交給他之後就被擄走了……這事兒,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