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出口,薑也心跳也跟著繃了起來,她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柳卿和付修寒糾糾纏纏那麼多年,付修寒是有點兒渣,但該贖的罪也贖了一二三了。

前兩年在南非,好幾個月的泥巴都挖了。

柳卿沒說話。

她深不見底的眸光落在裏麵的團子身上,很乖,很可愛,他已經長成了個小男子漢。

“嫂子。”

薑也喊了一聲,明顯看到旁邊的女人睫毛輕顫了一下。

但她沒反駁。

“付修寒這個王八蛋!”

柳卿:“……”

薑也抓過她的手,憤憤不平的語調,“你如果真的不愛他了就告訴我,有喜歡的人了也告訴我,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先收拾他一頓,再把他踹了!讓他欺負你!”

柳卿淡漠的神色有一絲鬆動,像笑了,就像沒笑。

隻是閑聊。

“你打得過你哥?”

“打不過也打,反正他不敢真的打我。”

薑也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卻沒放過一絲變化,語調輕鬆,“可如果你還愛他……也還要再給他點教訓,不然他以後不長記性。”

柳卿又陷入沉默,不知道哪裏來的微風吹起她的發絲,蕩過那張虛無縹緲的臉,最後掛著睫毛,貼在雪白的肌膚上。

她的眼睛眨也沒眨。

過了好久。

久到薑也以為她不會回答。

“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很輕,像夾雜著太陽天的融雪,“薑也,我和你哥之間的恩怨情仇,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但隻要存在過,就沒辦法視而不見,這麼多年,其實也挺累的。”

說到最後她歎了口氣。

喃喃道:“好想失憶啊。”

柳卿原本是一個很冷情的人,朋友不多,能露出這樣的一麵,不是因為麵前的人是付修寒的妹妹,而是她把薑也當朋友。

“隨便吧。”

她哂笑一聲,“走一步看一步。”

也許她會和付修寒在一起,也許不會。

薑也靜靜地看著她,這一瞬間仿佛有光芒從她身上流瀉出來,很美,是那種踏破千山萬水後彌留下來的沉靜。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端起咖啡像酒一樣跟她碰了一個,“不管怎麼樣都會越來越好的。”

她。

他們。

最終都會找到正確的選擇。

兩人又聊了些各自身上發生的事,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讓命運的齒輪劃下深深的痕跡。

下午三點,薑也收到安瑟的微信,問她在哪。

她回了個地址。

眼皮直跳,感覺沒什麼好事。

不到半個小時,安瑟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黑色連衣裙,高跟鞋,那一身無懈可擊的富家千金氣場。

墨鏡一摘,又拽又颯。

“姓薑的,你隨隨便便就把我賣了是吧?”

薑也聳肩,“我可沒收到錢,再說不是你自己跟綁匪走的?”

“你他媽……”

安瑟剛想發火就臉色一變,彎身坐下的同時把她往前推,左看右看沒看到什麼遮擋物,想去拉她的裙擺——

“變態嗎你!”

安瑟躲在薑也和柳卿背後。

“轉過去!給我擋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