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一愣,沒眼看的抬起雙手捂住臉,一秒後恍若無事的放下,大眼睛不停給護士使眼色。

護士看看她又看看門口的男人。

這是……

要她說好聽的嗎?

懂了!

“許先生。”護士臉上露出善良隨和的微笑,把剛剛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又放一遍,在做事,就顯得她的話真誠得多,“剛剛安小姐是在問我關於你的事呢。”

許遲眉頭微動,緩步走進來。

“說我什麼?”

“安小姐以為我懂看相,說她很愛你,想問問跟你是不是正緣,能不能把彼此的爛桃花都斬了。”

什麼東西?!

安瑟急得都快冒出火了,眼睛快凸出來護士也沒看到。

反倒是許遲把她所有表情看得清楚,似笑非笑的站在她和護士中間,徹底切斷她阻止的可能,“那你會看麼?我跟她是不是正緣?”

護士笑得很真誠,“我不會。”

“……”

“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們都很愛對方啊,那些東西不是絕對的,什麼都是由心生,你們覺得是彼此對的人,那就是,管那麼多做什麼?”

她感覺說完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變化,這也算是說了好話了吧,歪頭對安瑟眨眨眼睛,功成身退。

安瑟哭笑不得,眼睜睜看著她出去。

病房又陷入寂靜。

男人背身站在病床前,看不見臉上的表情,背影挺闊,肩膀很寬,黑色風衣將他的氣質拉到極致。

“那個……你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就回去吧,護士說我沒問題。”

醫院有值班護士。

不是特殊病人,沒有人守夜也可以。

許遲個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你趕我走?”

“不然?你留下我也沒辦法請你吃飯。”

他說了一句話,安瑟剛才那點不自在就一掃而空,反正在這個男人眼裏早就沒有形象可言,在壞也就是這樣,索性被子一拉,“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

她想要獨處。

很多事情一團亂。

車禍的事情已經有人調查,沒什麼好擔心的,但她和他……一直這麼糾纏下去不是辦法,她也不想,要麼好,要麼各歸各路,這樣模糊不清算什麼?

許遲盯著她的眼睛,像是想直直看到她的內心。

好一會兒過去。

也隻有幾秒。

他抬手轉著自己的手腕,力道不重,但配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像個馬上準備大殺四方的逆臣。

“你……你不會要打我吧?”

“嗬。”

就這麼笑了聲,他出去了。

安瑟感覺許遲和之前不一樣,自從管了兩年許氏,以前那個放蕩不羈赤裸裸的男人學會了穿衣服,掩藏真實情緒。

晚上,夜晚沉沉。

醫院後麵有一大片花園,偶爾有蟲叫聲傳來。

沒開燈的病房裏可見度很低,安瑟一直沒睡,躺在病床上發呆,天花板上從窗外透進來的光斑一圈一圈,像年輪。

門開的一瞬間,她瞳孔猛然頓住。

心跳有片刻停滯。

“許遲?”

沒有人回答。

男人高大的身影逆著走廊燈走進來,關門,一切又和黑暗合為一體。

不是許遲……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