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和付修寒率先落座,隔壁就是空著的幾個位置,還沒來得急打量這會場的整體布局,旁邊挺拔的身影就籠罩過來。

……他怎麼會坐這裏?!

但轉念一想就釋懷了。

這裏是整個會場的中心,位置和觀感都是絕佳,許溫延這種身份,自然是應該坐在這裏的。

他後麵還跟著慕姍這個尾巴,落座的儀態大方溫婉,引人注目。

薑也側著頭,男人投過來的目光就那麼直直的撞進她眼裏。

“……”

也,沒什麼好看的。

她收回視線,因為剛剛觸及到的冰冷,很輕微的打了個寒顫。

許溫延麵無表情的翹起二郎腿,從右到左,錚亮的皮鞋正好擺在慕姍斜前方的位置,半側不側的身體,仿佛在和右邊的人劃清界限。

薑也舔了一下紅唇,興味闌珊。

就在她也打算視而不見的時候,那邊的女人說話了。

慕姍歪著頭,親和柔善。

“小也,沒想到你也來了,好巧。”

“……”

薑也同樣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眸中帶刺,“是,早知道我來了,慕珊姐就應該躲遠點。”

她早說過,往她跟前湊不會有好果子吃。

慕姍笑容凝固在臉上,又纏綿的看了男人一眼。

這一眼有恰到好處的難堪。

許溫延如她所願的蹙眉,燈光將他的眼眸照得深不見底,眉峰似是掛著寒霜,“薑小姐是屬狗的?”

這是說她逮誰就咬?

嗬。

薑也剛要開口,身側的付修寒探身出來,沉穩從容的氣質將壓倒性的氛圍又按了回去,顯得旗鼓相當。

他沉聲道:“我們家小小是屬兔的,勞許總掛心。”

幹得漂亮!

相比薑也毫不掩飾的開心,旁邊的男女臉色就不是那麼好看。

許溫延眸裏仿佛有冰淩劃過,轉瞬即逝。

“小小?”

“嗯,愛稱。”

付修寒頷首,看似溫潤的語調散發著暗芒,“我聽她說起過很多往事,之前那些日子,多虧許總對她多加照顧。”

也許是愛稱這兩個字的分量太重,男人一時沒有接話。

幾秒後才勾唇,是那種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知,她都跟付總說我怎麼照顧她了?”

“……”什麼?

薑也直覺繼續聊下去沒什麼好事,抬手把付修寒按回座位上,“開始了,保持安靜。”

“……”

他從後方抱歉的點點頭,仿佛是受到管教一般。

許溫延眸光比剛才更加冷銳,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沉沉的呼吸像是在克製著什麼。

慕姍也沒再開口,輕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然後就轉頭看向台上。

拍賣會開始。

像這樣層次的晚宴,並沒有太多浮華的前奏。

主持人打了個招呼就開始進入正題,第一件拍品是齊白石的真跡,起拍價五百萬。

薑也對藝術作品沒有過多研究,自然也沒有關注的想法,無聊的目光四下飄蕩,不知怎麼就落在了旁邊的男人身上。

兩個座位並沒有離得特別近,卻又正正好。

光暈將他的側臉輪廓完整描繪,深邃的眼和挺立的鼻梁,下頜弧度精致得不可思議。

突然,他看過來。

猝然間的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