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無端就戳中了薑也的某根神經,絕色的小臉在刹那間充血,爆紅。

她抬起雙手擋了一下臉,又覺得欲蓋彌彰。

放下。

“許溫延!”

當著孩子的麵,說什麼鬼話呢!

她瞪他一眼,轉頭抱起團子塞進被窩裏,“不要聽他說這些沒用的哦,乖乖睡覺,做個美夢。”

她沒發現,站著的男人嘴角彎了彎,冷峻的身姿被溫溫的燈光包裹著,柔靜得像一副畫。

團子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大眼黑白分明。

見薑也準備起身,馬上緊張拉住她的衣袖。

“薑薑,陪寶寶可以嗎?”

昨天晚上醒了一個人,他很害怕。

薑也心口一軟,“好。”

她瞟向那邊收拾浴巾的男人,掀開被子躺進去,故意大聲道:“我今晚和跟團子一起睡,讓那個不聽話的帥叔叔獨守空房,怪獸抓走他!”

團子往她懷裏鑽了一些,“嗯……那我明天再讓奧特曼去救他好了。”

“……”

許溫延轉眸。

床上的一大一小好在一起,女人的黑發如同綢緞一般鋪散在枕上,臉龐白皙清婉,天鵝頸和鎖骨露在外麵,肩上是細細的肩帶,延伸進卡通圖案的被褥裏,有種吸睛奪目的反差美。

她側頭,眸黑白分明,是恰好的靈動。

“那就希望這一晚上他沒被怪獸吃掉。”

團子眨眨眼,發出假裝被嚇到的聲音。

許溫延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抬手,時針指向九點。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明天從這裏搬去南苑,薑小姐應該沒什麼意見?嗯?”

“……”

薑也微愣,“你晚上不回來啦?”

回來這兩個字,像是在無形之中拉近了他們的關係,這裏也是一個作為“家”的地方。

男人墨眸越發深邃,嗯了聲,“被會吃人的怪獸抓走了。”

“……”

無語兩秒的功夫,他已經離開。

團子看看門口,又仰頭看看她,“薑薑,叔叔去打怪獸了嗎?”

“嗯。”

悶悶的。

隔了一會兒,薑也把團子往懷裏一漏,磨牙道:“睡覺!明天奧特曼就是跳廣場舞也不去救他!”

“……”

——

許溫延驅車回南苑,鄭楠已經先一步等在那裏, 見他下車,遞上一個文件袋。

“許總,鑒定報告。”

“嗯。”他伸手接過。

輕巧的紙張,仿佛帶著彌足的重量。

鄭楠猶豫再三,還是不敢隱瞞,“另外,我查到慕小姐股票基金虧損的事……是彼岸在後麵推波助瀾。”

其實這麼說保守了。

應該說一手策劃。

男人神情一頓,但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繼續盯著,無傷大雅就隨他們去。”

“……”

許總這是,準備砸錢讓薑小姐開心?

想起剛劃出去的五千萬,鄭楠總覺得這樣迂回的方式……似乎並不能讓小姐開心呢。

反正他要是薑小姐,肯定不開心。

許溫延深眸看著手裏的文件,半天沒見他動,沉聲問:“還有事?”

“……沒有。”

他走。

夜色沉寂無聲,前一天還陰冷的天氣,突然被熱浪覆蓋,無風的晚上,空氣憋悶厚重。

他不知看著這黑夜多久,才垂眸看向手裏的文件袋。

裏麵,是他和團子的親子鑒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