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和米悠悠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疑惑,再到了然。

怪不得……

薑也不去許氏的周年大會。

連公司都已經易了主,她去不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反正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

但——

“許總去哪兒了?”

周瑾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嗓音沉沉:“這麼大一家公司突然換了一個CEO,不可能是臨時起意,說明他們很早就有計劃,隨時完成這個替換。”

米悠悠嘴巴張成了O型,仿佛能吞下去一個雞蛋。

她把腦子都燒幹,也想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能讓許家兄弟整出這麼炸裂的事情來。

薑也沒說話,眼眸很深。

她拿起電話打了一次許溫延的號碼。

無法接通。

再打。

還是一樣。

一切和想象中分毫不差。

從三年前開始,許遲就以許氏總裁的身份在國外露麵,當時是為了調查祁陌的事;而三年後,許溫延為了調查她,故技重施。

他們兄弟倆兩張麵孔,一個身份。

直到今天,許遲順利接手許氏。

這一切就像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正好流到這個地方,天時地利都為此做好了鋪墊,他們不過順勢而為。

薑也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眸中仿佛被岩漿滾過般滾燙,再睜開時隻剩平靜。

“從今天開始,不要再提許溫延這三個字。”

米悠悠啊了一聲,“什麼意思?”

周瑾也凝眉看著她,眼神有些擔憂。

“我跟他已經辦理了離婚,這個人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事情也都與我無關。”

“……”

離婚?

兩人還想說什麼,麵目冷豔的女人卻已經指著門口下了逐客令,“有工作就去忙自己的工作,沒工作就回家,不送。”

“……”

米悠悠輕哼一聲,出去。

周瑾欲言又止的盯著她半晌,出口也隻是一句,“早點休息。”

他們不知全貌,更沒辦法在這個女人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時候,欲蓋彌彰的勸說些什麼,越是刻意,越無法安慰。

辦公室裏再度安靜下來。

薑也拉長了身體,閉著眼睛往後靠去。

她胸腔的每個角落都被颶風卷過,狂亂無章的如同利刃,那種無處宣泄的、難以忍受的、連肝肺都在顫動的感覺,撕心裂肺。

他流向屬於自己的長河,把她留在原地。

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就是那張充滿金錢腐朽味的離婚協議書。

——

薑也的生活是正常的,即便在陳婉打電話來哭訴,說許溫延不接她電話的時候,她也能應付自如的回答,他也許是參加了公司的外拓項目。

在其他所有人眼裏,她好像已經徹底放下了。

他們離婚了。

所以他的一切和她無關。

她開始規律的上班,搬去和付心妍團子一起住,絢麗多彩的生活,仿佛之前經曆過的所有都是一場夢。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時日。

一天,又一天。

付心妍見她沒心沒肺,跟孩子似的和團子窩在沙發上玩拚圖,忍不住問:“小小,你真的把他忘了嗎?”

她脫口而出,“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