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叫罵聲從房間裏傳來,女人似乎是被捂住了嘴巴,隻能聽見“嗚嗚嗚”絕望的聲音。
門口站在陰影裏的男人皺了皺眉頭,轉身離開。
十分鍾後。
“野哥,人走了。”
陸洲看完手機上剛收到的信息,鬆了口氣。
阿信提著褲子從床上起來,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偷瞄了兩眼翹著二郎腿的女人,“那個……嫂子,對不住哈。”
他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口音,很費力的咬文嚼字,“老子真的是服咯,那個文彪盯的這麼緊幹啥子?……別說是嫂子了,就算真的隻是野哥玩過的女人,我們也不敢碰啊……”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但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薑也耳朵裏。
她涼悠悠的看了一眼對麵沙發上的男人。
“辛苦你們了。”
許溫延眼皮微不可察的跳了跳,看過去,女人精致的麵容仿佛被橘黃色的燈光打了一層濾鏡,神色蒼白,慵懶隨意的靠坐在那裏,手上綁著鐵鏈,像是墮落之神被困人間。
他拳頭握了一下,鬆開。
“陸洲,阿信。”
兩人慌忙整理著衣服走過來,“野哥!”
艾瑪……野哥現在看起來好嚇人,會不會是剛才說的話太過分野哥生氣了?
許溫延點了支煙,煙青色的霧氣擋住了那雙黑眸。
他從口袋裏摸出張卡遞過去。
“卡裏有一些錢,你們倆分了寄回家去。”
兩人停下動作對視一眼,阿信搖頭又擺手,“野哥,你平時就已經夠照顧我們了,咋個還能要你的錢?”
陸洲眉頭擰得很緊,同樣沉聲拒絕,“哥,要不是你我們早死了,你的錢都是賣命錢,我們怎麼能要?”
“讓你們拿著就拿著,哪兒那麼多廢話?”
許溫延不由分說的把卡塞陸洲手裏,“即便沒有今天這個事兒,這些錢也是打算給你們的,不要有什麼負擔。”
陸洲轉頭看了眼阿信,猶豫片刻兩人齊聲道:“謝謝野哥!”
阿信眼眶都紅了,“哥!以後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命給你都行!”
“你的命值幾個錢?”
許溫延笑笑,吸著煙啞聲道:“好好活著。”
“野哥……”
“行了。”他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虎口,“去旁邊待著,過兩個小時再出去,如果袁老的人問起來,你們知道怎麼說。”
阿信和陸洲應聲去了旁邊的小客廳,關上門。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安靜得有些奇怪。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薑也看著男人那雙沉黑的眼睛,泛著漫不經心的幽幽之色,如同蟄伏在暗處的狼,犀利霸氣的氣場無聲流淌。
她認真欣賞的看了一會兒,伸出雙手。
“不抱抱我嗎?”
許溫延心口就那麼一軟,溫淡的眼神落向她。
那個女人斜靠在那裏,一眼望去,白皙如雪的皮膚上布滿傷痕,優美的天鵝頸和那張完美的臉都透著破碎。
但是她在笑,眸裏波光盈盈。
那些痕跡像刀一樣刺著他的眼睛,開始擴散,疼痛蔓延到身體,最終化為無奈的歎息。
走過去把她拉起來靠近自己懷裏,嗓音很啞,“薑也,等你這條命真的被作沒了,要我拿什麼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