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從沒想過自己擔心的事情會發生得這麼快,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自己認識的,安迪,許溫延公司的助理。

當初她和許溫延在辦公室裏胡鬧,這個女人還幫她送過衣服。

這身份轉換……

挺快啊。

她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眼神裏閃過漆黑的流光。

糖果急著下去玩,生命裏也並沒有出現過媽媽這個詞彙,不會叫,也不想叫,她還忙著去摘花呢。

“啊!晃~! ”

放開我!

安迪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隱隱有些失望,無奈之下隻得把她放下來,歎了口氣咕噥,“本來以為能先在你這拿到通行證呢……小白眼狼。”

糖果坐在地上沒理她。

伸出小胖手,抓不知道從哪裏投過來的一束光。

薑也不遠不近的站著,正好可以看到小家夥嘟圓白嫩的小臉,她心口就像燃了一團火,情不自禁的挪動腳步——

“小姐,車來了。”

梁古的聲音適時響起,拉回她的理智。

現在……不是時候。

見糖果,馬上會有人擾亂她的生活。

薑也捏著手包的手越來越緊,呼吸發沉,洶湧的情緒從心髒中央翻騰出來,又被她生生壓回去,那一下仿佛有血腥味漫上喉嚨。

她狠狠的閉了一下眼,啞聲說:“走吧。”

她沒有再看那道小小的身影,轉身大步離開。

這一次——

是奔赴戰場。

——

許溫延打完招呼出來,正好黑色奔馳從麵前一晃而過,他腳步微頓,粘稠的目光一直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視線盡頭。

“許總。”

安迪抱著糖果走過來,“您這麼快就忙完了?”

“嗯。”

他收回目光,接過女兒。

“辛苦你了,讓鄭楠送你回去。”

“不辛苦。”安迪臉色有些發紅,騰騰的水光一直蔓延到眼睛裏,如碧波一般蕩漾著,“就是……我和鄭助理並不順路,和您是恰巧是在一條路上的,我可以……坐您的車嗎?”

這清脆的聲音鼓足了勇氣,像是年輕女孩對喜歡的男人訴說心意。

那種小心翼翼的、難以明說的試探。

如夢如幻。

許溫延沒說話,第一次打量這個助理。

紅色的裙子,黑發自然直,穿著高跟鞋,很年輕。那張臉上是未曾被社會摧殘過的明亮,什麼都能一眼看出,比如精心打扮的小心機,比如刻意模仿的不自然。

他眼神毫無波瀾,淺聲,“安迪。”

安迪比剛才更緊張,抬頭看他一眼又垂眸。

“許、許總。”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大學畢業就進了公司,有鄭楠帶你,工作上沒吃過什麼苦頭,不過業務能力確實很強,走到今天也是自己的能力。”

“我……”安迪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忐忑的說話都在顫抖,“謝謝許總和鄭助理的提拔。”

鄭楠就站在後麵,此時恨不得消失。

嘖……敢打許總主意?

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許溫延深不見底的眸子霧諳茫茫,沉默片刻才冷聲道:“我體諒每個員工工作不易,所以,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