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在安家雖然過得很憋屈,吃飯喝水都豎著條條框框,但家裏傭人無數,哪裏會做什麼家務。
她不會,也不想。
但不做不行,不做那個狗東西不給她飯吃。
安瑟像撿垃圾一樣把衣服都撿起來,拿回衣帽間裏,隨手拉開一個櫃子就塞進去,有門的地方就能塞,塞進去關上就什麼都看不出來。
其他的東西也一樣,如法炮製。
切。
這不是簡簡單單麼?
許遲給了半個小時,她隻用了十五分鍾就全部“收拾好”,小跑著滿屋子找他,最後在廚房找到,滿臉得意的炫耀,“我收拾好了!”
男人在煮麵,動作嫻熟,身上的家居服挽起一節袖子,慵懶,隨意,從側麵看濃黑的劉海正正好好,驚鴻一瞥,竟然覺得少年感很足。
他嗯了聲,沒有要繼續搭理的打算。
安瑟故作扭捏的看著鍋裏。
又抬頭看他。
“我之前沒注意啊,許二少一把年紀看起來還怪年輕的,早知道我當初肯定不會甩你,我有眼不識珍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
許遲把麵夾進事先調好的湯裏,冷冷淡淡。
一碗麵遞進她手裏。
“安小姐,不會誇人就閉上嘴。”
“啊……哦。”
“另外,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安小姐似乎比我大兩個月?這麼說自己老不是很好。”
“……”
許遲扯出一個笑,很壞。
端著自己那碗麵出去。
安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強忍著,忍了又忍才沒有把手裏的碗砸出去,砸了就沒有了,這男人的尿性她很懂。
不氣不氣……氣壞了沒人替。
出去。
許遲已經坐在餐桌邊吃麵,明明是很散漫隨意的動作,莫名被他做得很好看。
她哼了一聲坐在對麵,吃麵,一如既往的清淡味道,很好吃。
“許遲。”
“說。”
安瑟眼珠子一轉,精致的眉眼故作溫柔,“我比你大是沒錯,你不叫姐姐我不生氣,可這麼跟姐姐說話……姐姐不喜歡。”
“姐姐。”
……安瑟麻了。
許遲總算賞了她一個眼神。
似笑非笑的,“姐姐在我床上的時候,不是說很喜歡?”
空氣一下炸了。
“許老二!”
安瑟啪的一聲把筷子砸桌上,又覺得……這會說不吃等會兒說不定就真不讓她吃了,又拿起來,比比劃劃的指著他,“老娘跟薑也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就不怕我讓你嫂子給你穿小鞋?”
真他娘的氣死她了!
這狗東西以前跟拴在她身邊的狗一樣,現在怎麼這樣!
她幹不過!
許遲歪頭一笑,“去。”
他不攔。
安瑟氣結,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堵他,又覺得悶悶的生出一點委屈,那一點兒就像燎原的星火,越燒越旺。
憑什麼?她才剛剛從家裏那口大染缸裏逃脫出來,一轉眼這男人就這麼折磨她。
是,當初傷害了他。
可是許遲……
你以為我有多好受嗎?
她什麼都不說了,低頭吃麵。
有眼淚落進碗裏。
許遲眼眸刹那間黑如漆墨,有什麼情緒攪在裏麵,越攪越混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