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山,群山萬壑,高峰林立,蜿蜒盤旋,直插南海,連綿不知幾萬裏。南海,波瀾壯闊,巨浪滔天,煙波浩渺,浩瀚無際,放眼望去,渾厚而又蒼茫。
榆村,坐落於蠻山深處,麵朝南海,春暖花開,宛若世外桃源般,與世隔絕,沒有一條道路通往外界,沒有一條航線去往他鄉。
榆村的東南角,有一顆高約百丈的老榆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散發著餑餑生機,樹葉晶瑩如綠玉雕刻般,點點柔和的光線擴散開來,籠罩與守護著整個村落,令這片棲居地朦朦朧朧,宛若一片人間仙土。
村落的房子坐落於較緩的山坡上,依山就勢,層層疊疊,煞是好看,山腳下有一塊百十來方的場地,是族人們開挖出來的一片練武場,此時正有幾名少年在鍛煉體魄。
伊凡不知何時出現在廣場的邊緣,單薄的身影,骨瘦如材,卻又顯得堅毅有力,穩定如山,狂躁的山風襲掠而過,微弱的身影卻紋絲不動。
身上的衣服已經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上身寬大下身短小,與其身材極不相稱,亂蓬蓬的頭發,烏黑錚亮,隨著山風狂舞,一雙深邃的眸子,晶瑩透亮,耀耀生輝,凝望著美麗的榆村,透露著一絲憂愁。
伊凡整理了下黑發,露出髒兮兮的臉龐,卻遮不住皮膚白皙的光澤,清秀而又淡雅,挺拔的鼻梁,菱角分明,薄紅的嘴唇,微微上揚,一對柳葉彎眉,讓冷俊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陰柔。
伊凡長歎一聲,拉扯著一根繩子,走向練武場,那根繩子上掛著大大小小幾十個獵物,拖了長長的一路,在繩子的後麵跟著一條狗。
一身灰色的毛發,點綴幾縷白色,兩隻毛茸茸的大耳朵,遮住了大半個眼睛,卻遮不住眼睛裏散發出的賊兮兮的光芒,鋒利的牙齒上,掛著長長的口水,血紅的舌頭,時不時的舔舔它那小鼻子。
“東西放下,你可以滾了!”一粗狂的聲音打破了練武場的寧靜,場上的幾名少年圍了過來。
“我還有其他事情!”伊凡的聲音透著一股森森的冷意,可語氣又顯得有些無奈。
“找我阿姆!可以,跪著爬過去!”其中一少年怒目而視,厲聲道。
伊凡牙關緊咬,冷眼看去,“伊大山,你別太過分!”
那少年叫伊大山,是酋長與巫祝的兒子,生的是身強力壯,膀大腰圓,身穿灰色衣衫,腰圍虎皮獸裙,手拿皮鞭,一對虎目,煞氣逼人。
“爬是不爬?”伊大山冷冷的說道,語氣透露著堅決,容不得半點反抗。
“吼……”那條狗見伊凡被淩辱,一聲低吼,衝了過來。
伊大山見狀,掄起鞭子,便抽向那狗,瞬間幾道血淋淋的紅線,刻印在了那狗的身上,“一條賤狗,也敢對我吼!”
“白狼!”伊凡趕緊叫住,雙目怒視,慢慢的俯下身去,雙手深深的插入泥土中。
伊大山拎起那繩子,來到伊凡麵前,“咬住!”
伊凡用盡所有力量,張開緊咬的牙關,狠狠的咬在了那根繩子上,一點,一點的爬向村裏。
伊凡眼中布滿了血絲,那根粗壯的繩子,也被他硬生生的咬斷了幾縷,手指流出了鮮血,滲入泥土之中,留下了兩條紅色的血線,族人看到,心中一陣歎息,可又愛莫能助。
伊凡一路爬行,來到村落裏最繁華的屋舍門前,正要起身。
“跪著!”
伊凡一怒,半樽的身軀再次跪了下去,砰的一聲,膝下的磚石,四分五裂,伊凡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裏,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阿姆,有人找!”伊大山站在門外叫道。
“誰啊?請他進來吧!”隨著嬌滴滴的一聲傳出,一女子身穿紅色緊身秀裙,肩附貂皮披風,腰圍獸皮護背,挺胸****,扭動著曼妙的身姿走了出來,隨身的飾品,清脆作響。
那女子輕輕撩開珠玉門簾,探出她那白皙的臉龐,誘人的眸子,攝人心魄,朱紅的薄唇,嫵媚妖嬈,微風吹過,一股脂粉的芳香,讓人目眩神迷。
在她的脖頸處,佩戴著一七彩瓔珞,這七彩瓔珞由七塊不同色彩的晶石和八顆不同光澤的玉珠串聯而成,那七塊晶石,一大六小,散發著七色光芒,那八顆玉珠,兩大六小,晶瑩剔透,光彩奪目。晶石與玉珠交輝相應,共成一體,散發著遠古洪荒的氣息,讓人看去有種膜拜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