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漓生一行人快馬加鞭,朝著都城方向前進。
一路上陳漓生心裏始終難以安定,他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按照筱部以往的行事風格,從來不會有提前打草驚蛇,但這次卻被他們早早察覺,很不尋常。
陳漓生用餘光掃了掃兩側的茂密竹林,風聲鶴唳,並無其他動靜。
“辰升,止墨可有對你講過其他話。”
陳漓生問道。
辰升愣了一下,隨後回道:“未有。”
陳漓生目視著前方,淡淡的說了句:“果真沒有嗎。”
辰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掙紮了片刻,還是不忍瞞著公子,斷斷續續道:“止墨他……本讓我不要告知你的,僅僅是對我說了。”
“哦?”陳漓生眉頭皺了皺,“所以你打算繼續隱瞞下去嗎。”
辰升連忙說道:“辰升不敢。”
陳漓生扯了扯韁繩,讓速度慢了下來,好與辰升齊頭並進。
“說吧。”陳漓生道。
辰升眼神淡了下來,帶著幾絲悲傷。
“馬隊先前在半途停頓休息時,止墨將我叫到了一旁,他吩咐我,如果之後返京的途中我們遇到了危險,要我務必保全好公子,其餘的弟兄們定會舍命相搏,以保公子能夠安全返回到都城,如若三日後未見他們一人,就……不必再尋了。”
辰升說完,深深的喘了口氣,不敢再看陳漓生。
陳漓生臉色變得冷沉下來,他一把扯停了馬匹,牽了牽韁繩扭轉了方向。
看到陳漓生調轉了馬匹,辰升急忙阻攔道:“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陳漓生淡淡瞥了辰升一眼,下袍裏的腿輕輕一踢,青色袍裙隨著馬匹奔起而飛揚起來。
辰升趕緊調轉馬匹追去。
“駕!”
馬道上一段一段的揚起大片塵土。
盡管辰升已經拚命往回追,但是卻瞧不見陳漓生的身影,馬道上隻留下了未消散的塵土。
他後悔自己沒忍住說了出來,好不容易就快到都城了,結果公子二話不說就往回跑!追都追不上!
明明承諾過要保護好公子安全返京,卻導致公子隻身重回險境,這個護衛當的毫不稱職。
辰升焦急萬分,使勁的驅快馬匹。
奔過一個彎道後,眼前的路麵上赫然躺著一匹渾身是箭的棕馬,棕馬四隻腿還在打顫。
辰升心頭猛然一驚,這是公子的馬!
沒等他停住馬,竹林裏飛快的射出幾支箭,朝他而來。
辰升反應迅速,鬆開韁繩一個後空仰翻離了馬背,借助馬身淩空躍了起來,驚險的躲掉了襲來的箭。
站穩後再看馬匹,馬已經被亂箭射死了。
看來筱部的人已經追到了這,公子的馬倒在前麵,應該是先前遭遇了襲擊,那麼公子呢?難不成已經被筱部抓住了?
辰升拔出腰間的衛刀,邊警惕四周邊尋找陳漓生的蹤影。
“沙沙沙——”
竹林裏響起一陣動靜,緊接著又一波箭群從竹冠裏呼嘯而出,襲向馬道中央的辰升。
辰升聽見響動左右一望,快步往前跑,隨後一支支箭緊湊的插在了他跑過的路麵上。
就在辰升準備加快時,一支從別處射出的箭精準射進了他的膝蓋。
辰升雙腿一錯,吃痛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地麵上瞬間鮮血淋漓,塵土飛揚。
辰升強忍痛意拖著腿往前爬,爬出了一段距離後,撐著衛刀緩緩站了起來。
他抽搐著嘴角望向周圍竹林,心中不甘。
公子生死未卜,不能就這麼死了。
如果公子遇險,他辰升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甘心!
“公子……”
辰升顫抖道。
一旁的竹林裏緩緩走出一行人,其中一人被扣押著走在前麵。
辰升看向走來的一行人,看到走在前麵遍體鱗傷的陳漓生時,他目光一亮,拔出撐著的衛刀就要上前營救,完全忘記了受傷的腿。
沒跑幾步就又摔在了地上。
“公子……等屬下去殺了他們……”
辰升艱難的站了起來,滿身都是土塵和血。
陳漓生看著眼前狼狽的辰升,用力的掙紮了一番,身後的兩個筱部手下麵露難色的使了使勁,才勉強控製住。
看戲已久的朱無惜從後方緩緩走了出來,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
“杜音,你的箭術又長進了不少。”
朱無惜對一旁的紫裙女子說道。
杜音害羞一笑,抬起衣袖遮了遮笑容。
“朱哥哥,你又胡說。”
朱無惜沒再接話,走到兩人中間,左右看了看他們的臉。
“還真是,這陳家包括手下,沒一個難看的。”
朱無惜一臉讚賞道。
辰升惡狠狠看著朱無惜,眼裏滿是殺意,趁著朱無惜還在說話迅速拔起刀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