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潮洶湧
三日之後,站在李氏宗族李罡陽房間之外,胸口還有身上好幾處纏著繃帶的李善正焦急等待著,陪伴他一起來宗族的李元姬倒是撅起一個嘴巴,很不情願地站在一旁。
李善和李元姬如何會來到此處?原來,當日李善昏厥過去後,腦子雖說不好使,但能分得清楚輕重的李元霸便背著他,李元姬生怕李善會出事,便緊隨著。
三人在周青引路之下,連夜下了山去,到了鎮中找到藥師續命之後,李善方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的內傷仍無法根除。待李善蘇醒,把信送走之後,幾人再輾轉幾番,便搭乘牛車回到了宗族。而李元姬,則是被李善半哄半騙地拉來的。
雖說知道李善那麼做是為了她好,然而如今李元姬仍是一臉氣鼓鼓的埋怨的樣子,心中忍不下那口氣去。直看得李善這幾天來,不止一陣地搖頭。
李罡陽派最好的族內藥師替李善治傷。族內上下等級分明,李善蘇醒之後,怕此事會成被一些人譏誚嘲諷,便在今日來到李罡陽門前,一為謝恩,二為試探口風。
一個錦衣丫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告訴李善可以進去了,他便攙扶著雙目失明的李元姬,一齊進了去。
隻見內部,李氏宗族長子李罡陽正坐在圓桌旁,一杯上等龍井茶端在手上,正要飲下,但看到李善兩人進來後,就匆匆地站了起來。他先從李善手上接過李元姬,然後將她引到側座上坐下,並噓寒問暖著,儼然像一位無微不至的大哥。
李元姬把埋怨李善的氣撒在了李罡陽的身上,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不與答應。一邊的李善臉色也是沒見好。
房間內布置得很簡樸,地上一張大紅地毯,牆上普通木格紙窗,一張圓桌,一排側座,一張床,幾個盆景裝飾而已,所有家當加起來或許隻不過是一些支係族子房間內一席地毯的錢。
幾番寒暄之後,李罡陽笑吟吟地轉過身來,對仍站在一邊的李善道:“坐,坐。”
李善心底暗有打算,卻謙卑地答道:“小人不敢坐,怕我這身血汙垢了大公子的寢室。但大公子交付給我那事……說來慚愧,半路我被歹人襲擊,重傷得以至於山都爬不上去,派人替我上去又找不到收信人,也許是搬家了吧?”
“……那好,那好。此事是人禍,也怪不得你。但不知,你這冰雪聰明的妹妹名為什麼?”
李罡陽不知為何鬆下一口氣來,又岔開話詢問道。
“隨我信,元姬。”
“李元姬啊,竟和我族今輩字相同?暫且不管這。說說送信一事,你勞苦功高,但地位卑微,恐怕會引起外人猜忌。不如這般,你大小也和我李氏宗族同姓,說不清是外族分支。我看幽柳居那裏,二妹依依身邊仍少一個貼身丫鬟,你與你妹妹是我族外族,想就不必通過考核了,明日你就帶她去依依那裏吧。”
“不!我不想跟哥哥分開,而且娘親說這李氏宗族裏沒有一個好……”李元姬本能站起來,想要拒絕。
李善衝過去,捂住了李元姬的口,讓她的後半句話轉為“嗚嗚”的叫聲。後接過話,轉而對李罡陽告歉道:“大公子,元姬自小跟我長大,很是依賴,希望大公子成全。二小姐依依脾氣暴躁,妹妹又有眼疾在身,恐怕會少不了矛盾。”
提及宗族內二小姐李依依的潑辣,李罡陽也會心苦笑,便道:“李善,你是你妹妹的哥哥,你自然要為她著想,你妹妹居住在城西南那汙水遍流,成分複雜之地,可對她的眼睛恢複大大不利。”
“那麼說來,大公子肯為元姬治療眼疾?”
“當然!當日我放出的話,必定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有你這身傷,近來就不要去馬廄了,好好休養。正巧明天就是正式的武典,若是閑得無聊的話,就去觀戰吧。”
“那是,那是,大公子恩情義重深似海,小人對大公子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一番你捧來我捧去之後,汗涔涔的李善攙扶著李元姬走出了李罡陽的房間。
誰料,一出房間,李元姬就怒衝衝地扯開李善的手,道:“哥哥你剛才為什麼不讓元姬說活!娘親的對,這地方就是沒一個好東西!而且元姬也不想去侍奉那什麼二小姐,元姬隻想跟哥哥在一起。早知道哥哥送元姬來的是這地方,元姬不如留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