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欺少年窮(1 / 2)

1972年3月20日,農曆2月初六,春分。

早飯後,李少涵讓陳伯去唱片公司那邊照看,自己一個人乘車到了自己家的報社。李少涵記得先前隨父母去過幾次,和報社的員工混了個臉熟。記憶中自己家的小報社位於廣播道47號一座商業大廈裏,占地大約三百平方,工作人員有二十人。

報社平時隻是報道一些娛樂八卦和馬經,並沒有自己的獨特,所以發行量一直很小,隻有幾千份,別說和《明報》、《星島日報》等相比根本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和一些中型報社相比也是大大不如,隻能勉勉強強維持了收支平衡。

李少涵進入報社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喊著:“我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等著這間破報社倒閉嗎?老板都死了,難道他那個不成人的孩子還能撐起天來啊,還不如趁現在早早另找一份工作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李先生在世的時候可沒有虧待我們,雖然報社沒有什麼盈利,可薪水一次都沒有拖欠過。現在李先生剛剛過世,你就想著另找工作,還有沒有良心啊?”一個略上年紀的聲音指責道,李少涵聽出這個聲音是報社主編,姓周。

“我沒有良心,先前的薪水是我工作應得的,現在這個破報社已經要倒閉了,我還不能為自己考慮考慮啊。”尖銳的女聲更提高了一些,顯得有些歇斯底裏,“老板在世的時候,這報社也不過是勉強維持,現在他死了,難道他那十幾歲的兒子還能成什麼大事不成?”

“就是啊,報社發給我們薪水,是我們應得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報社要倒閉了,我們現在也沒事可以做,還不能為自己考慮考慮嗎?”有人附和道。

那個尖銳女聲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李少涵記得她姓王,也許是聽到別人附和她,更加的得意,正要繼續說什麼,就看到李少涵靠在門上,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爭吵,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忙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迎上了李少涵:“哎呀,李少什麼時候來的啊,我們正商量著以後工作的事情呢,看看什麼時候請你來主持大局呢。你可千萬要節哀,以後報社還需要你來經營呢。”

李少涵笑嗬嗬的走了進來,“是嗎,我今天過來就是要看看報社的情況,有些事情需要解決,順便聽聽大家的意見。”王太不覺更加的擔心,不知道剛剛自己的話是否被李少涵聽到。

李少涵站在呆立的人群旁,先掃了一眼,有些人熱切的看著他,有些人的眼睛開始遊離。“剛剛大家的話我都聽到了,王太太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我的父親過時了,我現在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繼續留下來,成功經營下去的希望很小,大家有及早尋求後路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所以今天第一件事,我要說的就是大家的去留問題,這也是大家最關心的。

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隻要把辭呈交給我就可以了,薪水不會拖欠你一文錢,但是你不能三心二意,領著我的薪水去找工作,這就需要好好談談了。

想要留下來的,我從內心歡迎,會衷心感激你們和我一起,將這家報社發展起來。大家都是曾經跟著我父親工作的,好聚好散,想要離開的,中午之前將辭呈交給我,然後就可以去找新工作去了。”

還沒到中午,包括王太在內的十幾個人就將辭呈交了上來,然後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來開了報社,願意留下來的,隻有九個人,包括自己,也不過區區十個人,還好周主編留了下來。

中午的時候,李少涵為大家叫來外賣,順便和留下來的人聯絡感情,雖然先前父母在世的時候,和這些人打過交道,但畢竟沒有什麼交往,更別提什麼深厚的交情了。

“我先感謝大家能在我老豆去世後,仍然留下來和我一起共度難關,我為報社能有你們這樣的人而驕傲。現在報社有些困難,我希望我們共同的努力,使它成為一家最好的報社。對報社我現在還不是很懂,但是你們懂,所以隻要大家表現出自己的價值,那我絕對不會吝嗇,紅包是少不了大家的。”

大家發出一陣歡呼,所有的話都不如紅包好聽。李少涵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從現在開始,報紙名字改為《信報》,希望大家對我能抱有信心,我會盡一切努力帶領大家走出現在的困境的。以後報社日常工作就由周伯負責,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李少涵暗暗得意,對不起了林行止老伯,信報的名字給我搶先了,誰讓咱是穿越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