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發出驚呼。
酒店擦得能反光的瓷磚地麵,散落一堆麵目猙獰的物件。血跡斑斑的繩索,結實陳舊的捕鳥網,捆成一把的炸藥……
除此之外,還有毒藥瓶、匕首刀具、折疊無人機等。這些物品足夠讓男人接受調查,他和同夥手上沾染的累累生命將曝光於世。
陸餘叼起匕首撒腿往櫃台跑。
男人兩條腿,貓四條腿,等你跑過來,貓早就跑沒影了。匕首危險性最大,喵先叼走,其它交給保安收繳。
臉色慘白的陸糸與小狸花在中間相遇,他一把緊緊抱住陸餘,拿掉它口中的匕首:“嚇死爸爸了你,這玩意髒,快吐出來。”
陸餘配合地鬆口,嫌棄地呸呸兩嘴,乖乖縮在陸糸的手臂間。
小狸花的杏眼清澈又無辜,令人說不出責罵的話。陸糸嘴巴張了又合,泄氣般塌下肩膀,算了,沒事就好。
鹿司森在背包落地的一瞬間就衝了過去,他臉色凝重,示意保安去控製男人,隨後掏出對講機吩咐:“有證據了,把他的同夥先控製住。”
他看似一直在前台接待旅客,實則已經通過內線查清楚盜獵者的人數,並讓幾名得力打手跟服務員去絆住樓上的同夥。
盜獵者停車場的車輛也被嚴加看管,可以作為證據一並提供給警方。
吩咐好一切的鹿司森活動肩膀、手腕的關節,嘴角咧開一口白牙:“好了,我總不能輸給貓咪和狗吧。”
完、蛋、了!
巨大的響聲回蕩在大廳,正在追逐大黑貓的男人轉頭一看,瞬間麵如死灰。誰家正經觀光旅遊帶這些玩意啊?罪證確鑿。
等等,是誰打開了背包?他記得拉鏈絕對是關上的。
男人恨毒了那個罪魁禍首,如果背包裏的東西沒有曝光,他絕不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
兩隻狗和大黑貓配合默契,一邊用遊戲讓他放鬆警惕,一邊搶走他的手機調虎離山,肯定有誰在做統籌。
那隻狸花貓?男人咬牙切齒。
恰好此時陸糸拿走了陸餘嘴裏的匕首,又因為跑來接小狸花,站在離背包比較近的地方。
男人眯起眼,是他?
也對,貓咪哪有這麼高的智商?會統籌指揮行動的貓,他說出去隻會被人當做神經病。
凶相男人毫不掩飾對陸糸的惡意,惡毒的眼神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箭,將躲回櫃台背後的陸糸刺穿成刺蝟。
陸糸懷裏的陸餘炸毛,背起耳朵朝男人頻頻哈氣,不準靠近,否則貓撓花你的臉!
可惜它的恐嚇沒有起作用。
小小一隻狸花貓,他一腳就能踩扁。
男人惡劣地想,仿佛腳下已經踩著從狸花貓身上流出來的鮮血。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毀掉手機,裏麵有足以讓他們團夥牢底坐穿的證據。
那個姓鹿的男人和保安正圍上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男人轉頭專心對付大黑貓,從高幫靴筒裏抽出一把匕首。
再能跑能跳也隻是貓,是血肉之軀,人類可是會使用工具的。
這場勝負的結果一目了然。
就在男人拿著匕首衝向大黑貓的時候,森烏注視他的目光越發陰森,那是隻有長年累月在狩獵場搏殺的野獸,才能擁有的冰冷殺意。
這個人類竟然想對陸餘動手。森烏碧綠的貓眼深處,滔天怒火正在沸騰。敢對小狸花動歪腦筋,它絕不能讓男人完整地離開。
利用牆柱、桌椅、花瓶,森烏縱身閃電般連續跳躍,不斷拉高與地麵的距離。盜獵者追逐著黑貓的殘影,心下大驚,這是正常的貓咪能跑出的速度嗎?
堪比叢林中神出鬼沒的黑豹。
盜獵者感到腿腳發軟,攥著匕首的手也開始發抖。隨著大黑貓在半空劃出黑色的弧度,他似乎看見死神不斷逼近的鐮刀。
突然啪的一聲,手機被遠遠丟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後停住。
已無心戀戰的男人欣喜若狂,不管是大黑貓沒咬穩,還是不想叼了把手機丟掉,對他來說都是個回收手機的大好時機。
人總會在同一個錯誤上跌倒兩次。急匆匆彎腰撿手機的男人沒發現,身姿輕盈矯健的大黑貓悄聲接近,鬼魅般來到他的背後。
等他察覺一陣冷風襲來,尖利的獠牙已經欺上頸部的皮膚。生命被威脅的一瞬間,男人被速凍一般渾身僵硬。
這是凍結效應,人類遇到突發且危險的情況時,一種立即運作的自我保護機製,不受意識控製,不受意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