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一碟剝好的蝦,柴子安擦幹淨手,放下卷起的襯衫袖子,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送進口中,慢慢咀嚼。
他麵無表情,專心致誌地進食,對眾人複雜的眼神仿若不見。
直到晚宴結束,柴子安再沒有向陸餘投來一次目光。
要不是咬著男人親手剝的蝦,陸餘都要以為剛才投喂的那一幕是幻覺了。
陸餘一邊咬蝦肉一邊思索,這個男人真捉摸不透,是喜歡貓呢,還是不喜歡貓呢?
陸糸倒認為這位家主情商很高,不愧是掌舵商業公司的掌權人。對方投喂貓咪之後,先失禮的他和貓咪就不會太尷尬。
“下去吧,大黑等你呢。”陸糸喂給小狸花一塊洗過的燉牛肉,將它放到地上。
他的腳邊,早早趕到的大黑貓四爪並攏蹲著,等候那隻討食的狸花貓。
叼著牛肉塊的陸餘一落地,森烏立即走上前舔舔它的頭毛。
喵喵,貓們一起吃。
陸餘隻咬了幾口就開始做清潔,畢竟已經飽餐過貓飯,它討牛肉隻是為了嚐嚐味道。
就像人類買了一堆零食,每個都拆開隻是想試試,而不是吃太多撐住胃。
森烏不懂這種進食癖好,但它不介意吃小狸花剩下的飯。隻見大黑貓把腦袋伸過來,大嘴一張三兩口清掃幹淨牛肉。
兩隻吃飽飯的貓咪懶得挪動,幹脆蹲在陸糸腳邊互相打理毛發,你幫我舔舐胸口,我幫你舔舐背毛。
陸餘總感覺一道視線若有若無掃過這邊。
但當它抬頭觀察餐桌旁的人類,發現他們都在享受大餐,並沒有誰往這邊看。
要說看貓咪舔毛,絕對是飼養毛絨絨最治愈的回饋之一。
上輩子為了看小野貓舔毛,他可以在路邊蹲到腳發麻。
作為是一隻拿捏人類心理的批皮小貓,陸餘大度地原諒視線的主人,喵,看在這頓令朕貓心大悅的晚宴上,看就看吧。
陸餘能察覺的視線,森烏自然也捕捉到了。它不僅捕捉到,而且知道對方是誰。
但是小狸花不追究,忙著給伴侶梳理毛發的它也就懶得發難。
森烏霸道地挪了下位置,擋住專心舔前肢的陸餘,這樣對方即使看,也隻能看到它漆黑的脊背。
飯後甜點時間,眾人自然而然聊到尋寶挑戰。
柴子安十指交叉的手擱在桌麵上:“知初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我了,同樣的,她應該也跟您大致提過寶箱的來龍去脈。”
陸糸放下水杯:“是的。我想問一下,尋寶範圍是整個莊園嗎?能不能幫我們縮小一點範圍?”
按理說,前麵的挑戰者沒找出鑰匙的地方都可以劃掉,但因為尋寶者是貓咪,除了一覽無遺的室內能確定沒有,室外廣闊的園藝區域無法完全排除。
小江接過話頭:“了解了,能排除室內的部分區域,對貓咪們來說也能輕鬆一些。”
喵嗚?好像在說貓們。
遠處寬敞的空地上,陸餘正追著森烏的大尾巴跑,它們在做飯後消食活動。
見小狸花的耳朵扭向餐桌的方向,還沒跟伴侶玩耍夠的森烏縱身一躍,按住陸餘就地翻滾,拱在它的肚皮撓癢癢。
哈哈哈哈哈你偷襲犯規!
陸餘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來,跟故意撲它的大黑貓扭在一起,發出激動愉悅的喵喵聲。
那一邊,尋寶的甲乙雙方達成一致。
第一,莊園所有區域的權限向兩隻貓咪開放。
第二,柴子安安排一架小型無人機,他們遠程觀看兩隻貓咪尋寶的過程,以便隨時提供幫助。
第三,任何人不得強迫貓咪做它們不願意的事,得以禮相待。
保密協議上的條款繼續執行。
天色已晚,尋寶明日再說。柴知初提議可以先讓貓咪看看寶箱,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知何時跑來的小狸花喵喵附和。
它很想見識一下這個懸賞五十萬的寶箱。
柴老先生過世後,寶箱一直放在紀念陳列室裏。這個充滿私人回憶的地方一般不允許外人進入,所以由柴子安取出寶箱,拿到隔壁房間展示。
“我們翻找過陳列室了,裏麵沒有鑰匙形狀的東西。”柴知初溫柔地撫摸著寶箱。
陸糸和小江,陸餘和森烏圍在寶箱周圍觀察。
照片上普通的寶箱實則暗藏乾坤。寶箱是木製的,密封嚴實,能經受歲月的侵蝕。令人稱奇的是,寶箱四麵繪製著花紋,得湊近了才能看清楚。
陸糸圍著寶箱轉圈,把四麵花紋都看了看:“這個圖案,是一隻長毛貓吧?”
“沒錯,父親曾經說過,這是他按照記憶中一隻貓咪的形象找人繪製的。”柴子安的指尖劃過那些細致的線條,“圖案沒上色,是一隻黑色的長毛貓。”
黑色的長毛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