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子誠將吳麒騙走之後,他便來到了莊園的另一邊。焦邪帶著一大幫手下,正圍著一個頭戴鬥笠的白衣女子。而崔子誠則坐在屋頂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發生。
那個白衣女子白衣如雪,身形高挑修長,纖儂合度,美不勝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驕姿傲態使她更添幾分迫人的英氣,她身形飄飄欲飛,有如九天而降的白衣仙子。神秘的白紗鬥笠下,微露一丁點如玉嬌容,圓潤細膩的肌膚,小巧的下巴,上麵還有一抹緋色的櫻唇,甚是可人。
白衣女子雖美,可是心狠,劍凶。
焦邪這個老江湖還沒有來得及廢話,手下就讓白衣女子殺得差不多了。她的劍芒暴起盈尺,殺入眾人之中,如同砍瓜殺菜一般,無論是人體肢軀,還是兵刃鐵器,都讓那破空劍罡一劍兩斷。
焦邪亡命衝上,揮舞著精鋼打造的‘奪命刀’想克敵於陣前,可是劍未及體,白衣女子那森森劍氣已經襲體而來,快如閃電。焦邪封刀格擋數招,隻覺得那白衣女子手中那細小的劍簡直就雷神之錘,每當與之交擊一下,整個人就如雷殛一般。
遠超眾人的功力,鬼魅般的身法,閃電的劍速,無情的眼神,冷漠的心靈,神秘的來曆,這就是那個白衣女子的一切。
等大家發現這一切,已經太遲了。
等焦邪喝令撤退的時候,想走的人已經沒有了腿,有腿的人也不敢走,他們害怕。他們沒有理由不害怕麵前這一個美麗又無情的神秘女子,她就像一個無情的羅刹一般可怕,她的出現代表著死亡,沒有人不害怕死亡。
看到最後一個手下也化作滿天血雨,焦邪覺得這次自己的大限到了。
焦邪害怕之極,他想跑,在死亡的陰影中逃脫,可是一把利劍穿刺了他的身體,自後背而入,前胸而出。
他倒在地上,無力地捂著自己噴湧鮮血的傷口,竭力想堵住這一個可怕傷口,可是他越動,鮮血卻更是噴湧得厲害……焦邪倒在地上,暴凸著雙眼,眼裏的瞳孔開始慢慢擴大,就如焦邪眼前的黑暈一般,正一圈圈地擴大,擴散,焦邪想掙紮,可是他沒有了氣力,魂魄自他的齒隙裏悄悄滑走……
他死了,死在那個白衣女子的劍下,死不瞑目。
神秘的白衣女子卻毫不在乎,收回有如泓水般清淨無染的長劍,白衣飄飄,乘風而去。
崔子誠緩緩地從屋頂上下了來,看了看地上的焦邪,搖了搖頭,輕聲地對地上死不瞑目地焦邪道:“如果你身上帶了足夠的銀兩,我就幫你收屍,使你免得曝屍荒野,如果你囊中羞澀,那就不好意思了。因為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很熟…”
本以乘風而去的白衣女子,聞聲又出現在這小廟之內,在他身後的數十丈,手裏正按著劍。
“走吧,又回來做什麼?”崔子誠在死屍堆裏翻來翻去,滿手血汙,一點也不在乎滿地的殘肢斷臂,一點也不在乎滿地的鮮血。
他將死屍裏翻出來的銅錢和銀子都放在鋪在地麵上的一塊布上,雖然有的死屍腸穿肚爛,死得惡心不止還難以分辨到底哪一段才是腰身,那一截是胸膛,有的人幹脆就分開幾部分,散落一地都是,不過青年人很有耐心地將每一個人的錢袋都翻了出來,就算最幹涸的錢袋,也讓細心又眼尖的他找到了幾個破舊的銅錢。
白衣女人殺人就多了,可是從來也沒有在屍堆裏翻過錢,更沒有想過這種瘋狂的舉動。
她本來想一劍殺了這一個年青男子了事走人的,可是她越看越是好奇,越看越覺得麵前這一個年青男子的古怪。他看上去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之類的文人,臉上膚色是長期躲在屋子裏死讀書後的那一種不良的蒼白色,手指也修長柔軟,還有些溫潤如玉,比起一般的女子的手還要滑膩一些,雖然要大上許多,可是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大老爺們的手。
“怎麼還不走?再不走,待會可就走不了了。”崔子誠又問了一遍。
“你在幹什麼?”白衣女子看到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揚聲問道。
“翻撿屍體。”崔子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會問,他的神經仿佛是鋼絲所鑄,回答的口氣還是那麼的平淡,就像一個燒了四十年窯的老火工讓人問起遞柴火的技巧一般淡泊、恬然。
“為什麼要翻?”白衣女子覺得自己第一個問題白問了。
“因為他們有錢。”崔子誠沒有抬頭起來看白衣女子一眼,雖然平時如果有什麼人聽到了白衣女子的天簌之聲都會情不自禁地迷醉掉的,可是崔子誠是個例外,他好像是個聾子,如果他不是正在回答問題的話:“而我沒有。”
“……”白衣女子站了半天,一時之間想不到自己要問些什麼,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個年青男子把所有的屍體堆起來,又在小廟裏弄了幾張爛桌椅出來,再點起一把火燒起來……人太多,柴太少,根本就不足夠將所有的屍體燒掉,可是年青男子一看有火冒起,好像完成了什麼心願似的,拍拍手就走人,倒沒有忘記帶上那一個裝錢的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