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明喝高的時候話格外多,拉著祝浣溪開始胡說八道。

“你比你爹看著順眼多了,你爹除了打戰啥也不會。”

祝浣溪也好久沒喝得那麼盡興了,又給扶子明倒了一杯酒:“是是是,您說的是。”

扶子明將酒一飲而盡,然後又說:“你小子真是幸運,能遇到你姨娘。”

祝浣溪點頭:“是啊。”

外麵的人都認為虞雪君和祝浣溪是對方的不幸,隻有祝浣溪知道,他是幸運的,現在扶子明也知道了。

兩人推杯換盞,儼然已經從最開始的拘謹到現在的稱兄道弟。

虞雪君也不勸他們,在一旁點燃了火爐,煮了生薑做解酒湯,小小的茅草亭在一片雪地裏升起騰騰霧氣,在空氣中又凝結成了霜。

酒喝到末尾,一大壺酒也見了底,扶子明舉著最後一杯酒歎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祝浣溪與他碰過杯子,他酒量不如扶子明,此時已經上頭了:“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扶子明笑道:“你小子酒量不錯,就是比起我還差了一些。”

虞雪君在一旁開玩笑:”老師的酒量無人能及,若是李太白在世,才能與之較量。”

扶子明卻不以為然:“這愛喝酒和酒量好那是兩碼事。”

很顯然,扶子明是屬於酒量好的那一行列。

喝醉了的祝浣溪別有一番風采,不如平日裏有神采,整個眼尾都是向下低低地垂著的,長睫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再加上酒一上頭,眼下帶來的兩片粉紅,看起來很……漂亮。

扶子明看著他有些慈祥地笑道:“你這娃長得漂亮,以後得找個更漂亮的老婆才行。”

祝浣溪用手撐著腦袋,原本眼神已經迷茫了,聞言臉仿佛更紅了,神色一亮:“那是自然。”

“看來是有心儀的姑娘了,”扶子明忽然看向一旁發呆的虞雪君,“雪君。”

“啊?”虞雪君從回過神來,扶子明突然喊她,她的心都跟著一跳。

“年紀也到了,可以給這小子準備彩禮了。”

“哦,”原來扶子明是說這個,虞雪君歎了口氣,“不急,看他自己的意願吧。”

她還挺不喜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但他不希望祝浣溪也這樣。

酒過三巡,祝浣溪已經變得有氣無力,說話都開始嚼舌頭,虞雪君原本還想著回去的路上挖點筍帶走,但看眼前的情況,人能回去就不錯了。

虞雪君敲了敲祝浣溪眼前的桌子:“你還能走路嗎?”

祝浣溪反應有些遲鈍地站了起來,當著虞雪君的路走了幾步,又走回來:“我又沒醉,完全,不是問題。”

虞雪君看他確實還能走路,轉身對扶子明道:“老師,那我們就此告別了。”

扶子明豁達地將手一揮:“走吧,都走吧,路上小心點。”

虞雪君扶著祝浣溪一路下山,祝浣溪腳步有些不穩,所以兩人走得很慢。

“姨娘,你慢點走,我怕你摔著。”祝浣溪說話時有股淡淡的酒味,夾裹著風雪的清新氣息,竟也不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