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緩緩睜眼,鼻腔充斥著消毒水味,看著身邊圍著的父母,江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南北從外麵進來,昨天江渚送來醫院的時候,恰巧南北牙痛來看病,便遇見了。
南北默默看著,一言不發趴在床上的江渚,心裏不是滋味……
江渚看見他過來,掙紮著起來,旁邊沒人,南北上去扶一下,江渚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封信,手機壞了,江渚和沈雁行沒辦法聯係,所以想讓南北幫忙寄一封信。
南北拿著信點頭,走出病房臉色就變了,他也有私心,他比不過沈雁行,所以之前隻能讓步,那現在江渚經曆這些豈不是給自己表現的機會,他怎麼能讓沈雁行回來打擾自己的計劃,說著把信塞進口袋裏,離開了。
躺了幾天,江父江母一直不斷開導著江渚,可是他就是不願意說話,一臉呆滯的看著窗外,有時候看看那個被摔碎的手機。
江渚隻是在第一天的時候抱著父母哭了好久,後來在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好像個洋娃娃一直在那裏坐著。
後麵警察也來調查,還把那天的男人帶回了公安局,後來聽說判了四年。
江渚的傷也慢慢好轉,一切好像都有了結果,江渚卻依舊不說話,還是盯著外麵的樹影發呆,兩個星期之後,南北不得不去請了一個心理醫生……
醫生給的建議是通過催眠,忘記或者模糊掉這段悲慘的經曆,江渚不說話,江父江母擔心,他才18歲,為了孩子的未來,不得不接受醫生的建議。
醫生確實是好醫生,可是江渚好像忘記的東西更多了,連帶著高中的記憶都模糊了。
“媽?我怎麼在這裏?”江渚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站著好幾個人。
江父江母鬆了一口氣,江渚終於開口說話了……
後來為了不讓江渚再想起這些事情,南北安排他們一家都搬家、轉學、找工作一條龍服務,陳歌也聽說這些事情,江渚的記憶還停留在跟陳歌最親密的時候,換了個環境經常和陳歌打電話。
南北和陳歌很默契的沒有提起沈雁行,那封給沈雁行的信也壓在南北衣櫃的最後一層,這一壓就是十年。
沈雁行怎麼都聯係不上江渚,特意回去了江渚的家,卻看見房裏空空如也。
“阿姨,您知道這家人去哪裏了嘛?”
“搬家了,聽說是工作原因。”
“那您知道他們搬到哪裏了嘛?”
“我從哪裏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沈雁行愣了愣,心裏不敢相信,又找到江渚的學校,但是學校說他辦了休學,具體因為什麼隻說是家庭影響。
不得不說南北做的很幹淨,甚至給江渚的舍友都塞了錢,統一口徑說江渚休學了,原因不清楚。
那天沈雁行在他宿舍樓下坐了很久,呆愣愣的,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好像徹底找不到江渚了……
沈雁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直奔之前和江渚爬山的地方,果然在半山腰的地方找到了之前那個老先生,老先生好像知道他來幹什麼,但還是讓他坐。
“我……”沈雁行第一次有些失態,“我找不到他了……再也也找不到了……”
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胳膊說:“冷靜點,你現在找到他,你能幹嘛?你能照顧好他嗎?”
見沈雁行不說話,老先生又說,“你信我嗎?”
“信。”
“好,那我告訴你,順風順水的做你的事業去吧,他走不遠的,他曆劫去嘍……”
沈雁行低著頭不說話。
“你要相信他,相信他可以戰勝挫折,相信他會憑他自己,走到你身邊的……”
“可是……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憑什麼一個人承擔?”
“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後來沈雁行做了月升閣的閣主,也曾經動用組織的力量去找,但終無所獲。
這份感情壓在心裏,越來越渴望,越來越遺憾,越來越思念,沈雁行不得不讓自己忙起來,忙的連軸轉才能暫時不去想他。
十年時間,沈雁行慢慢接手沈家的一切,但他的底氣還是來自於月升閣,他終於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幾乎沒人敢說不,但是他也失去了他之前最想擁有的,或者他曾經擁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