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夕揺落,餘暉滿天。
一路上,楚子佑一行人連同道袍男子經曆三次搜查,四次盤問,方才來到王宮中央。
王宮氣勢恢宏,纖陌交通,每一條轉彎,都有執刀的守衛,他們一波又一波的走來走去,輪流值班。
作為外來人,縱然幾人心中新奇,眼神也隻能漠不關心的亂瞟幾下,就算是領略了一王之宮。
倒不是他們畏懼奉奇王上威嚴,而是出門在外,最應該保留的就是自己家國的顏麵。
觀望間,幾人被一行太監和侍衛領著,走過玄靈門,越過乾城殿,經過寶林閣,最後,踏進昭王殿。
這個時候,他們一抬眼就能看到殿中威武輝煌的擺設。
不過,對於如此繁華的宮殿,其他人眼中皆有探尋之意。唯有李琂一直是神情淡淡,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皇宮太大,大了就容易冷,他一向不喜歡。
“人都領來了”
為首的太監邁著小碎步來到幾個侍衛麵前,對著其中一個身穿墨綠玄袍人恭恭敬敬道。
“讓他們過來”
說話間,那人眼睛一眨,露出幾分警惕與懷疑。
太監點過頭,回身招手讓他們走近一些。
“搜”,一個字,簡單明了。
看著,那侍衛看著好似有些身份。
看著,這少年有些不簡單。
楚子佑望向他時,他剛好看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並無波瀾,隻是心中同時流出感慨。
隨後,侍衛移開目光,一一看去眾人。最後,眼神落在空空的托盤上。
什麼都沒有搜查出來。
“進去吧!你們在外麵候著” ,侍衛收回幽深目光,沉聲說。
幾人跟著進殿,一位看著孔武有力,頗有些尊貴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他的眼正正落在幾人身上。
眼神漠視,而且審視。
一進門,侍衛半跪在地,“殿下,人來了”。
果然,少年身份不簡單,“殿下”,敢這麼稱呼的就隻有奉奇大王子了。
楚子佑麵上波瀾不驚,心中暗暗想。
眼神流轉間,少年聲音幽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反駁的意味,“是你們揭下了榜?!”
“聽說,還是兩個人?是哪兩個人呐,站出來讓本殿下瞧瞧。”
話音一落,李仲走出一腳,站在眾人之前,不卑不亢,“在下李仲,一介醫者”。
“在下樓雲霄,行醫多年,現在是俗家道僧。也曾診治過一些疑難病症。”
一旁的男子生怕落了下風,緊隨其後道。
南榮承狄沒應聲,慢慢將在李琂身上的目光收回去。
除了年紀看著有些小外,周身倒是有些醫者的風範。
“是嗎 ?,如此便一起瞧瞧吧!”
說罷,南榮承狄起身,帶他們去往寢殿。
幾人並肩前往時,江子盛暗暗拍了拍李琂的肩膀,並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走在他身後,楚子佑深深看向少年背影,莫名感到一絲慌神。
他總覺得,進門時,那殿下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隻是當時屋簷折射的陰影將他的視線遮的模糊。
楚子佑沒有看到他的眼,卻是真真實實感受到一種獵豹看到食物的感覺。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受,現在,他們又進了王宮, 等於是“自投羅網”。
一步步走進寢殿的步伐裏,楚子佑隻有一個念頭:隻希望別出什麼岔子,最起碼讓他們安全出宮。
掀開層層帷幔,殿中門窗緊閉。一行人先是嗅了一鼻子難聞的藥渣味,接著看到寬大床榻上躺著奉奇的王,此刻,他正半椅在床邊,雙臂無力的搭在錦被上,臉上浮現幾分不正常的白紫色。
這副模樣,連不通藥理的楚子佑看了,也不由得暗道病情不簡單。
“父王,這幾位是民間來的醫者,讓他們瞧瞧,說不定就診治好了。”
聽著兒子孝順的話,南榮灃掀了掀眼皮,嘴巴張開一點後,又閉了回去,隻能點點頭表示答應。
得到準許,幾人走近南榮灃,抱拳行禮後,兩人便開始輪流診治了起來。
“不知,哪位先呐?”
“我先來”
男子一挽衣袖,自告奮勇。
隨後,男子便是一頓操作,掀開眼皮,看了舌苔,又詢問了一番過往病症後,眉毛蹙的越來越厲害,南榮承狄問他時,他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具體的病症來。
天殺的,王上是中毒之象,讓他怎麼當著殿下的麵說出啊!?
男子低頭想著,一會緩聲道,“四肢無力,時常頭冒虛汗,也會夜半驚醒,睡眠不足,身體多處出現衰弱的征兆,就連說話也受到影響,再這樣下去,王上的意識也會慢慢不清醒。”
南榮承狄靜靜聽著男子所言,眼中沒有絲毫波動,“依樓大夫所說,該怎麼醫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