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覺曉見他靠近,卻往後退步,神色間盡是不耐煩:“你怎麼來了?”金世傑沒道理讓他出來才對!這完全不是金世傑的作風,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隻有……“你是逃出來的?”
劉子熙前進的身體猛地煞住,他怔在原地,巴巴地看著春覺曉,眼裏滿是期許:“曉曉,我想見你。”那模樣就像一隻大型犬,眼巴巴地看著主人手中拿著的骨頭,希望能夠吃到。
他瘦了很多,穿著醫院裏寬大的病號服,皮膚看著也沒有之前的光澤,臉上胡須長得很長,看上去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在這濃黑的胡須襯托下,更顯得他那一雙眼睛可憐可愛。
春覺曉心裏驀地一軟。
對於劉子熙,他一向沒有抵抗力。
劉子熙單純,直接,執著,溫柔……從不抱怨,隻會用這雙大狗似的水汪汪眼睛看著自己,把所有的欲望都寫在眼裏。可同時他又克製,得不到主人的同意,他就算望眼欲穿也不會動一下。
他真想對他張開雙臂。
他真想把手中的骨頭扔給他。
可是不行!
春覺曉幾乎冷漠地轉過身背對著劉子熙,然後說:“你想見我?那你知道我想不想見你?你出現之前有問過我的想法?”
“曉曉……”劉子熙無助地低喊,他瘸著腿走到春覺曉身後,摟住他的後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曉曉,我好想你,這幾天我一直在醫院等你來看我,你為什麼不來?”他低聲咕嚕著,他明明想要埋怨,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一切都顯得小心翼翼。
可是,曉曉身上還是那麼香。
他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抱之下都顯得不重要了!
“曉曉,跟我走。”他拉著春覺曉的手,牽著他往外走。
寬厚的大掌,寬厚溫暖又很有安全感。
金世傑的手枯瘦幹癟,毫無彈性,被他握住時,硌得春覺曉的骨頭疼。
春覺曉甩開劉子熙的手:“別搞笑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春覺曉用了很大的力,劉子熙被這一甩,差點沒站穩。
他踉蹌站穩。
是啊,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走?
金世傑是他爸爸,他和家人在一起理所應當的。對於曉曉來說,自己才量個多餘的人吧。他不知所措地看著春覺曉,絞盡腦汁想要找出一個讓他跟自己真的借口,可是找不到。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他的男友,隻要他想,勾一勾手指便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等著他挑選。
失落,惶恐,以及害怕很快占滿劉子熙的腦子。
春覺曉看著劉子熙,忽然不忍心。他垂眼移開視線,卻看到他腿上厚厚的石膏:“你的腿……怎麼了?”
“沒……是我不小心摔了一下。”說是他爸爸找人打的,他大概是不會相信的吧。
摔的?怎麼摔才需要打石膏?可是這幾天自己一直都逆來順受,表現得很好,金世傑不應該無緣無故傷害他才對啊。
不行,得趕緊送劉子熙回去,若是讓他知道劉子熙逃出來,等著他的恐怕是更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