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別苑,位於內城西南部,門外街道兩邊皆是繁華的商鋪,平日裏人流湧動,馬車想要通過都有些困難。
遠遠的能夠看見那一片深灰色的建築的時候,陳光叫停了馬車。
幾人來得比較早,距離破局大會開門驗證請帖還有些時間,陳光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讓朱棣下來走走也好,看看周圍的環境,了解一下宮牆外麵的生活。
進入瀟湘別苑,應該就是將大家安排在一個大廳裏麵,最多就是在院子裏擺上酒席,破局的人盡管破局,其他人隻是呆呆的看著。
外麵這些風土人情白白錯過,出來這一趟也就少了許多的意義。
三人沿著街道緩緩前行,陳光與朱棣走在前麵,王虎則是跟在身後,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警惕地注意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時值深秋,微風吹過,變黃的樹葉一片片地飄落。
街邊的商鋪不時地有人進出,討價還價聲,叫賣聲不絕於耳,偶爾還可以聽見酒館裏麵說書先生那誇張而又動情的說書聲。
朱棣如同放歸自然的小鳥,張開雙臂大口地呼吸了幾下,然後道:“這裏的環境還真不錯,比之竹田縣絲毫不差,當初我在外城走過一段街道,還以為整個京城都是那樣。”
陳光笑道:“殿下說笑了,這裏畢竟是京城,竹田縣再好,也不過是偏僻一縣,和京城還是有差距的。”
“不,依我看,京城局勢人多而已,管理上根本不如竹田縣,你看那,還有那,都是乞丐,可是我在竹田縣連一個乞丐都未曾看見,這是為什麼呢?”朱棣抬起手臂,指向商鋪附近幾名朝路人磕頭乞討的乞丐,滿臉疑惑地看向陳光。
當初剛到竹田縣的時候,他便有了這個疑惑,隻是今日見到乞丐,重新又想了起來。
陳光微微一笑。
“竹田縣怎會沒有乞丐,隻不過我都讓他們幹活去了而已,有手有腳身體健康的,帶他們到縣衙專門培訓的地方,教授他們一些簡單的做工技巧,然後安排到各個作坊,讓他們賺錢養家。”
“若是身體殘疾的,就安排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後縣衙再補貼一些,讓他們衣食無憂。”
“還有那些沒有任何幹活能力的,或者老弱婦幼,縣衙則會一一核查,然後每個月派發一些銀錢米麵,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
“所以呢,在竹田縣的街上,也就看不見乞丐了。”
“可京城如此之大,遠不是竹田縣能夠比擬的,你知道有多少乞丐,需要多少事情留著讓他們去做,然後米麵油錢又該如何分配?”
“這是個大問題,遠沒有管理竹田縣一個小地方那麼簡單,而且京城內關係錯綜複雜,落實一個規定不是這邊受阻就是那邊受阻,很難梳理得通,我想,就是讓我來管理也是難以有所進展。”
朱棣點點頭,有點疑惑地道:“難道那些乞丐真的願意安安心心地幹活嗎,我聽老師說,有些人天生就是懶骨頭,怎麼教都改不過來的。”
陳光臉一黑,感覺這小子好像說的就是自己。
不過,還是實話實說道:“你的那些老師們,說的倒也未必是錯,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何況熙熙攘攘的人群呢。”
“那些有能力幹活賺錢養家的,卻心甘情願上街做乞丐的,都是一些腦袋瓜子比較聰明的懶漢,他們坑蒙拐騙無事不做,上街乞討隻是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已。”
“對於這些人,我都是先進行改造,若是改造完了他們繼續坑蒙拐騙走上原來的生活方式,我都會派人將他們的腿打斷,然後再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他們做。”
“若是還不知道悔改,那就將他們的雙手也給打斷,然後每個月派發他們一些生活費,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
“如此這樣,時間一長也就沒人胡作非為了。”
陳光臉上掛著微笑,輕描淡寫地說著,豈不知此刻的笑容,讓身邊的朱棣有點不寒而栗。
平時總是嬉皮笑臉沒大沒小沒個正型的陳光,竟然有著如此狠辣的一麵。。。
陳光瞥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道:“為政者,一味地心慈手軟,便是為將來的災難埋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