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豔香園。
上官清瑤喜歡花,府中的工匠善於培育花園。整個春日的豔香園,百花鬥豔。正如上官清瑤的男寵一樣,他們或顰或立,陪同在她和沈徊之的周圍。他們此刻的表情都像是見了母豬上樹一樣,嫌惡難掩。
沈徊之結實粗壯的手臂環抱著她臃腫的後腰背,同她緩慢前行。
“肥豬今日是喝了什麼假酒,這麼醉?豬居然會走路了?”兩句話不離豬的男子,是上官清瑤的男寵之一——洪臨。
他是繁都明樓的男花魁。被上官清瑤花重金拍回了府,在府中目中無人。他以為清瑤聽不見,陽奉陰違地拜見完她,就在那裏和另外一位男寵喋喋不休。
“休得對公主不敬,
這恐怕又是江大侍衛對公主使得美男計,
擱這拾掇公主呢!
也不知道整日神氣個什麼勁,
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以色示人?誰比誰高貴啊?”
另外一個青衣男子名喚雲嵩,是上官清瑤從相識的郡主姐妹那裏討要來的。
他似乎對沈徊之有很大的敵意。
本來拖著這個巨大的身體減重就很累,還要聽他們聒噪。清瑤眉心擰緊,她朝他們投去吃人的目光。這表情放在滿是肥肉的臉上格外陰森嚇人。
“……”
二人皆是被她這副凶相嚇得一愣。
“本宮瞧著你們實在是閑,
不如就把明日東廚要用的膳食給清洗了吧。”
“公主,
為夫這手……”
“嗯?什麼夫?”
清瑤一聽洪臨這大言不慚的話,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沈徊之,他的下頜瘦削分明,神色未變。
“……”
洪臨沒想到向來對他很是寵愛的公主會這麼反常地要求他改稱呼。
“公主,臣的手可是專門用來給您撫琴的,怎麼能洗膳食呢?”
他仿佛女子般濃妝豔抹的臉上透著斤斤計較地刻薄。
“快滾去洗,趁本宮沒發火。”
“……”
洪臨和雲崇還要辯駁什麼,
立刻就被她打斷了,“你們別出聲,本宮現在聽得心煩。”還是沈徊之清清冷冷的嗓音聽得舒服。
洪臨和雲崇哭喪著臉走了,嘴裏還不情不願地嘟囔著什麼。
“你們也都走~快點走。”
清瑤又對走廊裏、亭子中坐著的男寵們擺手。
這讓她未來的夫郎看見了,多誤會啊,清瑤想著得趕緊把這群繡花枕頭送走。
有一個這麼頂的沈徊之,還要什麼洪臨雲崇?
那群男寵很聽話,烏泱泱一片地走了,跟下班似的舒坦。
清瑤有些懷疑沈徊之也會如此。
他一直攙扶著她,等她繼續往前走。
“徊之啊……”
“嗯?”
他罕見地扭頭望她。
完了,把心裏對他的親昵說漏嘴了。
“沈侍衛,你整日陪著本宮,可覺著累啊?”
她努力觀察他的神色。
卻發現沈徊之對這種死亡提問一點也不感冒。
他道:“公主若是累了,屬下便送您去休息。”
很好,又把皮球丟給了她。
清瑤倒是沒再為難這個善於偽裝的男人,
她知道他討厭麻煩。
隻是讓他陪自己轉了兩圈豔香園就趕緊回了廂房。
春日月朗星疏。
窗外的竹影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