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季洵美朝自己走過來,主動褪下衣物,探到自己的下顎手指溫熱潮濕,掠過皮膚的觸感帶著癢。
冷逾的視線從季洵美微微泛粉的鼻尖,移到眼尾殷紅的小痣上。
咕咚。
冷逾無意識喉頭滾動,不合時宜的瘋狂想法也就是在那時埋下了種子——
他把漂亮的青年帶回了國,藏進了他房間的暗格裏。
*
冷逾收回發散的思緒,推開休息室的門。
狗二恨鐵不成鋼地跟在他後麵碎碎念,可等他看到拎著大衣跟粉色小蛋糕又走出來的冷逾,譴責的話猝然卡在了喉間。
【原…原來是拿東西啊,我還以為你又要夜不歸宿…】說到後麵,狗二的聲音越來越小。
冷逾看也不看這個聒噪的係統,越過他徑直離開。
蛋糕是幾個小時前剛送過來的,本來收貨地址應該填的是他家,但不知怎的寄到了三處,冷逾就讓人先放到他休息室裏。
季洵美嚷嚷著想吃好久了,但這家店很難定,冷逾排了一個多星期才排上號買到。
冷逾把蛋糕在前麵放好,動作裏透著一絲小心翼翼,然後才帶著頭盔,發動車子。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風狂夜深。
季洵美很怕打雷,每逢雷雨夜他都表現得非常不安。
他在的時候還好,他不在時,季洵美幾乎整夜都不睡,縮在櫃子裏抱著他的衣服不鬆。
想到這兒,冷逾按著油門猛地下擰,暗黑色的機車似一道利箭在雨夜中狂馳。
緊趕慢趕到了家,冷逾推開門,溫暖且幹燥的空氣瞬間驅散身上的寒意。
他站在玄關那裏脫去濕透的外衣,一眼就看到沙發旁亮著的小燈,以及縮在毯子裏瘦瘦小小的一團。
桌子上擺著一大束炙熱的紅玫瑰,還有一盤吃了小半的芒果蛋糕,冷逾端著盤子連帶著手上蛋糕一同放進冰箱,這才走到沙發旁。
毯子上麵搭著冷逾常穿的一件風衣,季洵美用風衣把自己裹緊,整個人都陷進了毯子裏。
他睡的並不安穩,額頭上全是冷汗,下唇被咬得泛白。
冷逾靜靜盯著季洵美看了一會兒,拇指揩去嘴角的奶油,伸出胳彎腰將他抱起。
季洵美看上去高高瘦瘦,但抱起來很輕,皮膚下薄薄一層肉,一下就摸到骨頭,有些硌手。
冷逾抱起季洵美時下意識顛了顛,眉心一蹙。
又沒好好吃飯。
隨著他的動作,季洵美懷裏的素描本掉了出來,正對著冷逾攤開的那一頁有兩個簡筆勾勒的小人,大概能看出是跪坐的姿態。
小人麵前矗立著一尊大佛,佛像怒目而視,又因為是鉛筆而作,不僅沒有佛性,反倒看上去壓抑且詭異。
冷逾往前走的動作一頓,視線停留在那幅畫上。
他的動靜驚醒本就覺淺的季洵美,短暫迷怔後,季洵美順勢將頭靠在冷逾肩窩,含糊不清地問:“小魚回來啦?”
冷逾鼻音“嗯”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那尊佛,“怎麼突然畫佛像了?”
季洵美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回道:“我今天去間遠寺了。”
他頓了頓,“今天是十七。”
經季洵美這麼一提醒,冷逾這才想起來今天該是去間遠寺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