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逾扭過臉,眼睛直勾勾盯著不遠處那三人,一字一頓問道:“剛剛是誰說他醜的?出來道歉。”
季洵美不計較,不代表冷逾不計較。
他的目光雖然平靜,但被盯著的三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安希癟起嘴,抬頭看了眼南逸,後者麵色沉沉,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伸手晃了晃南逸的袖子,“逸哥,你說句話呀…”
南逸不為所動。
安希不滿地鼓了鼓腮幫子,又看向裴向川。
裴向川高舉雙手,一副怕惹事的模樣,“你別看我,這我幫不了你。”
話雖是對著安希說,可眼珠子卻是一直往冷逾那邊瞟,瞟一下,打一個哆嗦。
安希沒想到冷逾架勢那麼大,大到先前那麼護著他的兩人居然都不願意替他出麵,表情一時有些空白。
那廂冷逾又道:“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誰說的話誰站出來道歉,我的耐心有限。”
安希看看南逸,又看看裴向川,最後不情不願地上前一步,衝季洵美小聲說:“對不起…”
安希吃癟的模樣看得季洵美心裏舒坦不已。
他學著安希剛剛對南逸的動作,挽住冷逾的胳膊,大半個身子全靠了上去,活像個得了暴君寵愛的妖妃,“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安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堪地看向南逸,南逸皺著眉,嘴上卻說:“你就大點聲吧。”
“逸哥!”安希沒料到南逸不僅不幫襯著他,還讓他繼續道歉。
他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當即眼就紅了,扯著嗓子胡亂喊了一聲“對不起”,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南逸沒攔安希,看著他狼狽跑開後,扭頭看向冷逾,怎麼聽怎麼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這下冷處長滿意了吧?”
冷逾若有所思地與南逸對視兩秒,沒接話,而是看向季洵美。
季洵美配合著抬了抬下巴,頗為大度地說:“滿意了,畢竟我可不玻璃心,這些話我倒也能聽進去,不像某些小家子氣的人,道個歉都能惱羞成怒。”
此話一出,南逸跟裴向川的臉齊刷刷黑了下去。
沒想到看上去乖的不行的季洵美,攻擊起來那麼犀利,冷逾強忍笑意,依舊維持著高冷的模樣,“聽清楚了沒。”
那兩人沉默。
冷逾挑眉,再開口時帶上命令的意味,“回答!”
冷漠又刻薄的語氣,仿佛這裏不是高雅的畫展,而是三處裏血跡斑斑的審訊室,而他們則是犯了大罪的審訊對象。
南逸臉色青青白白,反複張嘴了好幾次,才把話從牙縫裏擠出來,“聽清楚了。”
季洵美靠著冷逾,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南逸望向季洵美的目光裏閃過一絲陰鬱,但在冷逾掃過來時又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泛白,強忍著怒意又道:“小希他不懂事,我代他那魯莽的行為再次向二位道歉。”
南逸給了台階,季洵美也樂得下,擺擺手,“沒關係。”
“你呢?”冷逾看向裴向川。
裴向川像是小學生見到班主任似的站直身體,中氣十足地喊道:“聽清楚了!”
南逸在這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知道再在這裏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道完歉立馬掉頭走人,離開的背影讓人看出了幾分陰狠與狼狽。
裴向川“唉”了一聲,剛想追上去,但看了冷逾一眼,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