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美擔憂的看著他,“小魚,快把藥喝了。”
然而燒紅了臉的冷逾就隻會呆呆愣愣地看著他,喊什麼都沒反應。
季洵美伸手摸了摸冷逾的額頭,燙得指尖一哆嗦。
季洵美終於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掀開被子,動作飛快地一件一件往冷逾身上套衣服,哪知冷逾卻鬧起脾氣,說什麼都不肯配合。
冷逾本就被捂了一身汗,不舒服地連連往後躲去,季洵美擰起眉,掰著他的手,不容拒絕地繼續套。
確定冷逾不會再吹到冷風,季洵美這才停下手。
他滿意地看著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團,然後彎下腰,試圖把冷逾抱起來。
…沒抱動。
季洵美眉毛一跳,深吸一口氣,分開腿作馬步狀,猛地一用力——
還是沒抱動。
將近一米九的冷逾縮在厚厚的衣服裏,眼神迷離地看著喘著氣的季洵美,歪了歪頭,似乎不理解他在幹什麼。
對上冷逾疑惑的視線,季洵美尷尬一笑,湊到冷逾麵前溫聲道:“小魚,咱們得去醫院,起來,我扶著你。”
冷逾迷茫地睜著眼,季洵美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他這才乖乖抬起胳膊,搭在季洵美肩上。
生病的人不僅意識不清,還沒什麼力氣。大塊頭並不知道什麼是禮貌,站起身後便毫不客氣地把渾身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季洵美身上。
季洵美被壓得一個踉蹌,險些跟他一塊兒栽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季洵美漲紅了臉吐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沒多少肌肉的胳膊,心裏默默萌生出一個想法。
身旁的冷逾一無所覺。頭搭在季洵美肩窩,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季洵美心下一軟,也顧不得那麼多,跌跌撞撞扶著冷逾下了樓,火急火燎驅車趕往醫院。
醫生看了冷逾兩眼便緊急安排輸液,還說再晚來一會兒就該燒成肺炎了。
季洵美聽得一陣後怕,一刻不停地守在冷逾旁邊,隔一段時間就給他量一次體溫。
好在下午冷逾那高得離譜的體溫終於恢複正常,季洵美鬆了口氣。
他從早起到現在滴水未進,見沒多大事了,便起身去外麵找點吃的。
等他拎著一袋水果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卻走廊上撞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模樣清俊的和尚扶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慢慢往前走著,不知和尚說了什麼,女人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笑,眼角眉梢的細紋都舒展開來,眸子明亮動人。
知禪算是冷逾關係比較近的朋友,哪怕季洵美跟他不太熟,還是衝知禪打招呼,“知禪法師,好久不見啊。”
知禪也注意到了他,頓住話頭,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與季洵美擦肩而過後,耳朵尖的季洵美聽到知禪旁邊的女人問他是誰,知禪說是個認識的人。
女人又問:“他長的那麼好看,你會不會變心啊?”
知禪笑著說:“我隻愛你一個。”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拐角處,季洵美收回一直望著他們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在他的記憶中,冷逾好像…從未對他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抬眼望向冷逾那間病房,表情略帶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