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短打緊身衣裙,是平常百姓家所穿的衣飾,樸素無極。一頭青絲被一條碎白點頭巾輕輕裹起,秀眉輕皺,怔怔地望著鹹豐一行人遠去的方向。紅唇輕啟處,不知在念叨著什麼。她手中一把一盡來長的短緊緊握在手,玉指緊握著,時緊鬆。緊時,竟連關節之處都有些發白了。
一屢風過,牽動了她的衣裙。她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纖纖玉腳恨恨地在橋麵之上跺了一腳,嘴中怒憤,卻似又著無限幽怨的語氣道:“混蛋,早知道如此本姑娘讓你死了倒淨了!“
一錯神多間,鹹豐等人早已去得遠了。女子無奈跺腳哼了一聲,嗔怒無比,幾個縱身之間便也跟隨著鹹豐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她過之後,卻不知這蘇州的楓為何今日如此繁忙。那紅衣女子剛卻產遠,她的身後亦突然現身了幾個身材精幹的男子。帶頭的一名男子,全身灰布裝,腰間似另有什麼東西。
他遠遠望著紅衣女子躍去的方向,怔怔地出了一會神。這時他身旁一名手下走上前幾步,躬身向他說道:“安統領,是否將此事稟告圖公公?“原來這一行出現的灰衣男子卻正是大清行動最為機密的天機處統領安豐與其親信部下幾人。
鹹豐突然心血來潮要微服私訪民間。他並非對此行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此在啟程之前便早已,安排下了天機處的數百名好手,提前散布到了江南各地,打探消息。隻是他不知道圖先因為擔心他的安全,竟將天機處的最高長官,天機處的統領安豐也緊招喚了回來。安豐武藝,心思都是上上之選,作為暗中保護皇上的人選,實是不作他想之人。
近日鹹豐一行人來到蘇州,安豐一行也暗中跟到了蘇州。本來大家都是相安無事的,卻不知兩天之前,安豐等人在暗中跟隨鹹豐車隊的時候,卻突然暗中查覺到鹹豐的車隊之後,還有一名紅衣女子跟隨。安豐心中驚訝,不敢大意。急於派精幹人手去查探了一翻。
這一查之下,卻令安豐心中越來越覺得不安起來。因為這不明身份的紅衣女子並不是別人,而是數年來都一直定居在北京城的,原來上海小刀會頭領周立春的女兒--周秀英!周秀英自從刺殺鹹豐失敗之後,便一直決心不改地暗中跟隨鹹豐的部隊轉輾回到了北京城。雖然她與鹹豐曾在揚州訂有十年之約,但是對於父親的死,令她始終難以放下。
正好她也要回去找找那個給她提借消息的幕後主使者--固山貝勒,這也正好方便了鹹豐清除奕忻一黨。這四年來,周秀英都一直在晃中默默注視著鹹豐的一舉一動。隻是自從定居在北京之後,鹹豐的一舉一動無不都是為百姓著,行仁政於天的措施。這讓周秀英心中開始徘徊不定。
特別是鹹豐主導了大清新勝與西洋列強的大戰,使得大清百姓不再用受洋人的壓欺。這一仗在周秀英心中看來,實在是大快人心,她隻恨自己的是個女兒身,不能與朝廷新軍一同作戰,在戰場之上殺洋人,為曾死在洋人腳下的大清百姓報仇雪恨。
同時幾年的安定生活,也讓這位曾經撒血沙場的少女心中開始有種難言的萌動。她居然發現自己在看著鹹豐是不是有做出什麼暴虐之事的時候,同時開始為鹹豐擔心起來。她一直都在徘徊不定著。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再去刺殺鹹豐,為父親以及小刀會的許多兄弟報仇。
她有時候甚在心裏要用許多種借口來說服自己堅定殺鹹豐報仇的決心。可是當她說服了自己之後,她又開始不安的為鹹豐感到擔心,她生怕突然有一天鹹豐做了小好的舉動,令自己找到了殺他的借口中。
少女的心,早在揚州的那間小木屋裏便開始萌動了,隻是她還一直不知而已。周秀英甚至有時候會突然不自覺得跑到北京城的郊外山頂之上,望著紫禁城的城牆發呆,一呆便是老半天。她總是會想起自己曾與鹹豐的唯一一次麵對麵交流時的情景。想著鹹豐那時候跟自己說話時的大氣滂博,王者風範。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說了鹹豐要出宮巡遊的消息之後,她的芳心裏不知為什麼突然悸動了。她為鹹豐的舉動感到氣怒,又感到些許的期待。氣怒是因為在她的心中,不管哪朝的帝王出宮巡遊都是勞民傷財的事情。鹹豐這次心血來潮突然要出宮巡遊,指不定又要驚多少的勞苦大眾。
她在心裏悶悶地罵了鹹豐幾句,直恨鹹豐為什麼把他剛剛自己心中建立的美好形,就這麼突然破壞了。少女心性發作,她再次覺定要去刺殺這個勞民傷財,隻為自己一人享樂的鹹豐皇帝。
隻是當她看到鹹豐僅令隻還著幾個人手悄悄出宮,並沒有大動幹戈的時候。她芳心大大的出一口氣。同時她心中的期之情便洶湧而出了,她突然無比期待地能跟鹹豐見上一麵,哪怕隻是遠遠地觀望一下他也好。就這樣,這個曾經與鹹豐父不共戴天,之後又像百姓衛士一般,在北京城像看犯人一樣看著鹹豐的少女,最終決定跟在鹹豐一行人的身後,隻是遠遠跟著,偷閑在遠處看一眼鹹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