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耳光又脆又響,宋清歌顯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戰祁被她打的偏過頭去,臉上火燒火燎的疼著,嘴裏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想必是方才牙齒磕破了口腔壁。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許伯和琴姨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就連薛衍都一臉的錯愕。
宋清歌好半天才在他麵前穩住腳跟,搖了搖頭,滿眼失望地看著他,“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戰祁用力攥著拳頭,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眉心高高隆起,依然是發怒的前兆。這屋子裏還站著一個不速之客,饒是他此時再惱火,可是也不想讓薛衍看了笑話,他微微閉眼,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才沒有立刻發作。
片刻之後,他才穩住自己的情緒,咬牙道:“許伯,送客!”
許伯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走到薛衍麵前,欠身道:“先生,請吧。”
薛衍站在原地沒有動,神色凜冽的質問他,“你一會兒想對她怎麼樣?”
眼見戰祁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許伯一跺腳,壓低聲音懇求道:“先生,求您趕緊走吧,不然我們大小姐又要遭罪了。”
薛衍有些擔心的看了宋清歌一眼,許伯的話提醒了他,他在這個時候為她衝鋒陷陣,根本就不是在幫她,隻能是愈發激怒了戰祁,到頭來反而是害了她。
縱是心裏萬般不甘,他終是沉沉的歎了口氣,一咬牙,轉過頭大步向外走去。
許伯心疼的望了望宋清歌,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夜裏的鈴園寂靜雅致,園子裏充滿了青草花卉的香氣,蟬鳴鳥叫,很是安逸的樣子。遠處有月亮高懸在頭頂,薛衍從宅子裏衝出來之後,被浸涼的夜風一吹,腦子這才清醒了些。
許伯從身後走上來,抱歉的對他鞠了一躬,“對不起先生,剛才失禮了。”
薛衍搖了搖頭,伸手將他扶起來,看著麵前的老人,神色複雜,“她……一直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許伯抬頭看了他一眼,和戰祁年紀相仿的男人,除了比戰祁看上去清瘦一些,外貌和姿態都是一點不輸於戰祁的,甚至他的眼中還有著戰祁從未有過的溫和與善意。
“主人家的生活,我們這些人沒有立場評價的。”許伯輕輕歎了口氣,抬頭懇切的望著他道:“您是我們大小姐的領導吧?以後我們大小姐就麻煩先生多多照顧了。”說完又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但是請別在我們先生麵前照顧她,不然隻能是給她惹來麻煩。”
薛衍抿了抿唇,又問道:“她一會兒……會被怎樣?”
他看得出來戰祁不是個善茬,那樣發怒的男人,衝動之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他會罵她嗎?還是會打她?他看過新聞上那些被家暴的女子,臉上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饒是他一個男人都覺得疼。
宋清歌那麼一個瘦瘦弱弱的女人,怎麼經得起他動手?
大抵是看出了他的擔憂,許伯安撫性的朝他笑了笑,“您放心吧,我們先生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是從來不會打女人的。”
“是嗎……”薛衍諷笑了一下,顯然對戰祁的人品持有懷疑態度。
他抬頭朝那座華麗古樸的大宅子看了一眼,客廳的窗簾已經被拉上了,他看不到宋清歌的人,隻能隱隱戳戳的看到一個影子。心裏暗暗為她祈禱了一下,他搖了搖頭,終於無能為力的走了。
客廳裏,宋清歌和戰祁兩個人仍然對峙著,琴姨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看著他們,可是卻又什麼都不能說,急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戰祁微微眯眼看著麵前還有些微醉的女人,忽然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轉身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戰祁,你放開!你這個瘋子……變態!”
宋清歌被他的動作一驚,反應過來便對他又踢又打,巴掌拳頭都招呼在他臉上,倒也不是很疼,但是那股本來就旺盛的火氣就被激的愈加旺盛了。戰祁惱怒的咬了咬牙,非但沒有把她扔下去,扣在她腰間和大腿上的手反而是愈加收緊了幾分。
放在平時,他怕是早就拽著她的手粗魯的把她拖上樓了,可今天卻沒有這麼做。如果非得問個理由,大概就是因為她喝醉了酒吧。平日裏她神智清醒的時候,他那樣拖拖拽拽的都能把她弄出一身傷,更別提她今天路都走不穩了。
再有一個深層次的理由,就是剛剛薛衍也這麼抱過她。一想到十幾分鍾前薛衍就是用同樣的姿勢把她抱回來,他就覺得自己的血都快要燒起來了,腳下的步伐又加快樂幾分,走到臥室門前,一腳便把門踹開了,走進去直接將她拋到了大床上。
大密度的板床,再加上他本身不喜歡睡在軟塌塌的地方,所以床墊也不是很厚,宋清歌這樣直接被扔上去,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震得錯了位似的。
她本來就喝了不少酒,這樣大的震動,讓她胃裏頓時一陣翻江倒海,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便衝進了浴室裏。
很快從裏麵便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戰祁站在原地懊惱的按了按額角,他怎麼就忘了她喝酒了呢?
宋清歌原本就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這大概都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喝到吐。這種感覺著實不好,她吐了好半天,嗓子裏火燒火燎的疼著,因為喝酒之前沒吃過什麼東西,她吐到後來整個胃都空了,胃袋一陣一陣的絞痛著,她按著胃部滑坐在地上,眼淚都出來了。
“拿著,漱漱口。”
一杯清水遞到她麵前,宋清歌接過來漱口,可是胃裏還是很疼,再加上她本來酒腿軟,撐著地板愣是好半天都沒有站起來。
戰祁靠在門口又氣又無奈的看著她,終是走上去半跪在她麵前,手臂從她腿彎穿過,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回到臥室放在床上。
他轉身去床頭櫃裏找了胃藥出來,又倒了一杯涼白開,回到床邊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動作溫柔的把藥喂給她。
宋清歌渾身都發軟,隻能像一個玩偶一樣,任由他擺弄著,動作僵硬的吃藥,喝水。
戰祁看她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惱火的不行,沒好氣的訓斥道:“你倒是會玩得很,甩完耳光就在這兒裝屍體,還得我來伺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打上癮了你?”
他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動作卻很輕柔,給她喂了藥又轉身去衣櫃裏給她找了一條睡裙回來,伸手去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