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和葉西洲曾經的關係很簡單。
做他的合約情人,與他出雙入對,裝模做樣的秀恩愛。
一開始白尚不明白葉西洲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發現他和顧明禮之間的糾葛漸漸浮出水麵,他才知道,自己隻是葉西洲挽回至愛的一個工具。
現如今顧明禮已經回到他身邊,自己確實該功成身退,拿錢消失。
可當葉西洲叫住他時,他被寒風凍得發麻的指尖,像忽然被火灼燒了一下似的,有股小火苗從指尖一點點往身體四處蔓延。
他轉身看著葉西洲:“葉先生還有什麼事?”
葉西洲問:“你的東西什麼時候來拿走?還有我家的鑰匙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
白尚一怔,垂在身側的手猛地一下揪緊褲子側縫,啞然失笑。
顧明禮卻忽然抓住葉西洲的胳膊捏了捏,嗔怪地橫了他一眼,抬頭對白尚笑道:“白醫生,你的東西,隻要在這周之內搬走就行不著急的。”隨後回頭對葉西洲說,“先去我那兒住幾天吧,那套房子再重新裝修一遍吧。”關於白尚的一切,他要徹底抹去!
“都聽你的安排。”葉西洲溫柔地對顧明禮說,低沉沙啞的煙嗓,像是能將人麻倒!
白尚站在那兒,特別的礙眼,與葉西洲和顧明禮的溫情脈脈格格不入。
“我……一有休假就去搬走,先告辭了。”白尚說完,匆匆離開。
從咖啡廳裏出來,寒風便如刀子一般,狠狠刮在臉上,刺激得他幾乎睜不開眼,指尖那突如其來的零星溫度,還不來得及挽留便已悄然消失。
抬頭望著天空,以前一直盼著結束的這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今天來臨,心情卻並不如預想中美好。
甚至……還有點空落落的。
白尚是趁午休時間出來見他們的,此時他又急匆匆地乘公交車回到醫院,在門口的小販處買著了一隻烤紅薯當午餐。
他抄近路回科室時路過眼科門診,與葉西洲初次相遇的情景登時躍入腦中。
那時葉西洲的夜盲症初露現病症,來醫院看診。老教授去上廁所未歸,他先初步問診,結果不一小心弄傷了葉西洲的小弟弟。
從此兩結下梁子,糾纏在一起。
不過四五個月的時間,葉西洲的身體恢複如初,又與真愛重修舊好,反而是他這個一直抗拒著這一切的人,深陷泥潭。
白尚愣在門口。
熟悉的醫生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在發什麼呆呢?”
白尚回過神來,“哦,沒事。”他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他們的開始本就充滿了奇幻色彩,現在一切結束,是時候該回到原點的了。
當天晚上,白尚就去了葉西洲家。
反正已經結束,還是早些劃清界線的好!
其實他放在葉西洲那兒的東西並不多,反而是葉西洲有兩件名貴的外套落在他家。他將東西打包好後,帶回給他。
他用鑰匙打開門進去時,屋裏的燈竟亮著。
他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難道葉西洲在家?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改天再來。正要把踏進門檻的腿縮回來,沒想到葉西洲就從樓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