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入冬,皇宮裏,夜色慢慢的籠罩下來,就像有一塊黑布把天空遮住,蒙上了眼睛,夜色深邃。天空中無月亦無星,寒風漸漸的由小變大,聲音就像一頭巨獸在嘶吼著。
早有宮裏的小太監把紅紅的大大的燈籠掛上了各個走廊裏,各個宮門上。遠遠的望去好像這一個個正燒著紅紅的火苗的大燈籠,帶來了不少暖意,至少心裏的感覺是這樣的。
含光殿內,銅盆裏的木炭燒的正歡,雖然火勢很旺可是卻無煙霧,使整個殿裏溫暖如春。香爐上正點著南方上貢的上好檀香,味道清香又提神。陛下穿著常服罩著一件鶴氅坐在龍椅上,正看著北方幾個州官聯名發來的急奏,眼裏看上去是滿滿的焦慮。
一抬首,轉過身,拉開身後牆上罩著的厚厚布簾,牆上呈現出的是一幅大地圖,上好的羊皮油紙做成的,防潮也防蟲蛀。地圖是華夏朝的整個疆域圖,各縣州,各條河流,各個山脈,甚至一些軍事戰略重鎮,都有標識,用或紅或黑的粗筆連接著。
太子昊天最近一直在邊上侍候也跟著學習一些朝務處理,有些小事直接是他代筆禦批,他要一直等到陛下夜寢才離開。太子一心一意的侍候陛下,心無旁騖。因為當今皇室子嗣凋零,太子隻有兄弟一人,也不用去考慮皇位不保,有人奪嫡。
知道自己的父皇陛下要做什麼,伸手把桌上的銅製油燈端在手裏靠近牆上的地圖。皇帝陛下眯著眼睛用中指沿著京城的方向往下往北,隔著一個平海關,關外是一片廣闊的平原,也是華夏除了江南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再往下,就是遼闊的遼北地區了,這裏也是華夏產糧食的主要地方,剛剛的奏折就是這幾個地方的主政官發過來的。奏折的意思就是今年可能會有雪災等情況發生造成大批量的糧食減產現象。部分內容如下:
微臣等啟稟吾皇陛下,自秋收以後我北部幾區域一直缺雨少水,造成大批量的麥苗等主要農作物一直幹旱。我各州縣積極組織民眾抗旱澆水補救,農物長勢稍有好轉。然自入冬以來我幾區域天氣較往年就一直風幹陰冷,霜大雪厚,已造成大部分良田幼苗受災,地裏農物受凍,甚至有一部分人畜受損,房舍倒塌。臣等請陛下先批後奏,開放各州糧倉,發放各布坊布料棉衣,已抵預嚴寒。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既然是聯名上折,想必事情較大,他們幾個也不敢欺君。昊天,你去看看外麵的天氣,怎麼樣?”“是,父皇,”太子推開門撥開厚厚的擋風布氈,迎麵來的是如刀割的風,如棉絮般的雪,天地之間已是蒼茫一片,萬物皆無蹤。
“回父皇,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雪,地上積雪已達小腿處。”昊天已掩不住自己話語裏的焦慮和擔憂。這麼大的雪已經好多年不遇了,恐怕就連京城都要受災。
“昊天,若是你在朕如今這個位置,你會如何處置?”皇帝開口問太子。
太子猶豫著不敢回答。
“昊天你是我華夏的太子,也是我皇位的繼承人,這天下也遲早要傳位於你,華家的人不是優柔寡斷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