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暗河’裏麵偶爾會有人在交易這種東西,畢竟有買賣就有市場,但大多數都是摻假的比較多。隨便拿那些動物膠混著粘著有些不識貨的買家也是買得津津有味,如果是真話也不是沒有,不過這一類收藏的買家可能不知道對方賣家絕不大部分都是些連環殺人犯,當然,那些喜歡收藏這一類人皮的買家大多數也不是什麼好貨,多數都是些潛進‘暗河’打發時間的變態殺手罷了。
老人想到這些便更是搖搖頭,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碰過這一類客人了,盡管他以前也做過這種活,但門店的招牌可要比這個賺錢的重要,先不說他怕弄到假的東西回來就虧了一筆,後麵也容易招惹仇家。沒什麼事的人,如果隻是想遮擋麵容,哪需落這麼重本來買人皮,隨便一張牆上的麵具就足夠遮擋了,買這些的人恐怕都是有極大的仇家才要這樣做。
櫻川哪裏想到少爺要的是人皮,他剛剛還猜測是不是少爺喜歡定製的東西才這般麻煩來找後門的師傅,要知道這種師傅可不是有錢就能遇到的,有時候有錢也求不到這類有實力師傅的一張麵具。他不是心疼少爺的錢,畢竟他也是他花重金買過來的,雖然不知道他買下他是幹什麼,但少爺的第一個看他的眼神就已經告訴他,絕不是他想的那種事情才買下他的。不過他這也放心了,反正被誰買還不是買,這遇到好的主子也不是說靠運氣就夠的了,恐怕還得看是什麼人。
“不知道……師傅手裏是否還有存貨?”少年從兜裏拿出一袋碎鑽,輕輕擱在麵前師傅的畫筆旁,神情淡然地看著過去問道。他的確很需要一張人皮來暫時避開一下那個人對他的跟蹤,這種日子他真是受夠了,那時候在房間裏被他抓到還不是因為自己太輕敵,這一困就是三年,漫長得有時候他覺得世界都是靜止的,所以他發誓,他所承受的一定會……一定會加倍奉還!
少年此時的眼眸仿佛藏著黑暗裏的夜,卻又被潑上了濃重的黑墨,擴散不去,像極了一硯墨池。
這門店後麵應該是有個後廳以及天井之類的設計,那有風從另外一個方向的簾底慢慢徐徐吹了進來,微微拉起了簾的一角,遠遠細細聽去,似乎還可以聽到幾聲雞鳴,這個時候‘暗河’應該都是恢複了白天的樣子了,看那簾底泄露的幾分光芒,少年猜測應該都是黎明的時間了。
老人沒有立刻去拿那黑色的絨絲袋,這裏麵是什麼他不用猜也知道,錢固然很重要,但留了性命才有機會去享福,他想他還是珍惜自己的命多一點。
隻見老人看著那袋碎鑽,無動於衷地對少年搖了搖頭,表示還是無能為力,末了才對少年說了一句:“恐怕,老朽怕是幫不上公子的忙了,公子還是請回吧。”說罷,便是擱下了手裏的麵具,準備起身往閣樓的方向走去。
樓上的黃梅戲正是唱到了高潮部分,是少年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段:軻既取圖奉之,發圖,圖窮而匕首現。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末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絕袖。拔劍,劍長,操其室。時恐驚,劍堅,故不可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