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拿著休書,啜泣著,又看了看那木棍,終於掩麵跑了出去。
被束縛著看戲的宇風暗道:“這定不是自己,隻是不知何時才能回去,再接著尋找。”
宇風不曾料到,那個貪婪的賭鬼、狠心的丈夫、絕情的人,在接下來會自言自語道:“與其跟著我餓死,還不如找個男的嫁了,有口飯吃。”
這自嘲而無奈式的語言,讓宇風有一刹那間的恍惚,一個“自己”,怎會有如此矛盾的多麵?
他是自己?他不是自己?
誰是大道?
接下來的戲很簡單,也很理所當然,“自己”沒有食物,餓死,血肉成為塵埃。而後宇風又再次回到了心之世界,再次麵臨無數個選擇。
神念漸漸平靜下來,宇風似乎有了一絲明悟,但並不清晰,隨後,他毅然衝向了另一個選擇!
這回戲中的“自己”沒有上次那麼窮困潦倒,反倒是衣食無憂,大富大貴,家人、朋友、仆人處處向著自己。
家中的權勢幫助自己娶了幾房美小妾,“自己”又能夠天天遊樂於酒樓煙柳之地,所謂“樂逍遙”!
戲外的宇風平靜地看著,無喜也無悲。時光如梭,“自己”年過三十,家道中落,父母早逝,門可羅雀,人走茶涼。
“自己”再無往昔般的富貴、人緣,成日感慨,拿酒死命地灌,散盡為數不多的餘財。
“自己”醉死之前,宇風刻意留心感知,最後的遺言竟然是:“可惜這一生白過,浪費時光!”
模糊的話語,說完。“自己”便死了,之後被酒家用席子一卷,丟入山間。
戲了,宇風再次擺脫束縛,回到心之世界。此時,他感覺已經抓住了什麼,不再猶豫,向另一個方向進發。
……
無數場戲,無數場人生,無數個“自己”。
不知是多長時間,宇風終於停了下來,原因無他,宇風終於完全抓到了那一絲飄渺的感悟!
“無數個我中,沒有一個不是自己,但也沒有一個是完全的自己!”
眾生是我,我是眾生。
就在此刻,每一個“自己”忽地出現在宇風的周圍,他們每一個中,都有道,都有真正的自己的痕跡,哪怕是再頑劣的人!
一個“自己”不是道,無數個“自己”組合而成的真實自我,才接近於大道。
宇風感受著忽然顯現,而又忽然消失的無數“自己”,以及那最後的“道”的存在。
“大道是誰?”宇風這一問,曆經了無數個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