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總是不錯的,院子裏已經移栽了花草,樹枝也開始冒出新芽,偶爾能見到一兩隻小蝴蝶在一起翩翩起舞,池塘中剛投進去的小錦鯉正歡快的遊著,為院子增添了幾分活力。
徐歲寧換了單衣,站在自己的小院子中,手中拿著一個木質勺子正在舀水澆花。
少女長發梳成了簡單的雙髻,兩側用珍珠點綴,穿著寬鬆的嫩黃色對襟及踝襦裙,一副未及笄小丫頭的可愛模樣。
阿杳從屋子中出來,將搭在胳膊上的披風披在徐歲寧身上,擔憂的說道:“姑娘,大夫說讓您少吹些風,這樣傷口才好得快!”
徐歲寧將水澆到花上,說道:“哪兒就那麼嬌氣,痂已經脫落了,連藥都不用抹了,偏你們幾個還小心翼翼的。”
她自己出的銀子找的府外的大夫,用的最好的藥,這一世她的額頭不會再留下疤痕了。
徐歲寧尚未及笄,稚氣未退,加之又梳了童髻,看起來倒是像十歲剛出頭一般稚嫩。
阿杳在一旁看著,歎了口氣,與身旁的阿落說道:“咱們也得學著給小姐梳一些其他的發髻了,其他幾房的小姐在這個年歲都已經開始梳飛仙鬢了,隻有咱們小姐,看著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徐歲寧聽到了她的話,隻是笑笑不語,以她現在的情況,孩子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將手中的東西扔到木桶裏,起身望向西北方,那是父親鎮守的地方,她的親人都在那裏,算著時間,等她做好一切,他們也該回來了。
想到上一世父親和兄弟的結局,她的嘴角不自覺落了下去。
上一世她父親奉命回朝之時,她早就被土匪汙了清白,盛京中密密麻麻都是關於她的流言,導致父親幾人也抬不起頭,隨之而來的就是一係列的事情,最終將整個大房都葬送了進去。
距離她及笄尚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正是二房和那位算計的時候,上一世及笄禮前的祈福日就是她噩夢的開始,而這一世會成為二房噩夢的開始。
“小姐?”阿杳見徐歲寧麵色不對,連忙上前喚道。
徐歲寧回過神,剛要開口,就見阿秋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停在徐歲寧身前氣喘籲籲的說道:“小姐,老太君有請!”
老太君劉氏,是老國公的繼室,但並不是什麼世家大族的女子,原是老國公在街邊救下的一個平民女子,因著女子無家可歸隻好帶回府中,稱作原配國公夫人的遠房表妹。沒兩年,原配夫人去世,老國公聽了原配的話將其娶做繼室,為老國公生下了二房老爺和四房老爺,到徐歲寧的父親繼任國公後她變成了老太君。
徐歲寧眯了眯眼,這不早不晚的時辰,老太君來請,定然不是叫她去請安了。
也是,那位不是什麼胸有城府之人,她借著額頭的傷口在自己的小院子裏一躲就是半個月,老太君能忍住這麼久不來請她,怕是二房張氏沒少勸。
重生這麼長時間,也該會會這些牛鬼蛇神了。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阿杳和阿落隨我去。”
徐家並未分家,五房都住在國公府中,但是各房的院子涇渭分明,隻留了個月亮門供來回走動。
老太君在大房的院子中住,自然也是住的最好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