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下學後,因著早晨之事,徐婉清還在氣頭上,並未與徐歲寧一起走。
等徐府派馬車來接徐歲寧時,天已經黑了。
徐歲寧剛下馬車,便被請入壽安堂。
“孽障,還不跪下!”徐老太君一聽說早上書院的事,就被氣個半死,如今好容易等到人下學,第一時間便要發落。
徐歲寧委委屈屈的瘸著腿跪在地上,眼含淚水瞧著幾人:“孫女兒,不知哪裏做錯了,還請祖母明示!”
“你還在裝?”原本坐在徐老太君身邊的徐婉清第一個站出來:“早上你在書院說的那些話,叫咱家丟了這麼大的臉,如今還在這裝的可憐兮兮的!”
“我!我沒有!三姐姐!我的腿是真的受了傷,況且......在書院裏我也沒說什麼,都是三姐姐你...”徐歲寧斷斷續續的說著,像是真的被她嚇到一般。
張氏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般沉不住氣,連忙起身將徐婉清拉回去,轉身幾步上前扶起徐歲寧,捏著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瞧你嚇得,你祖母和三姐姐不過是與你玩笑罷了!這麼晚才回來,還沒用飯吧,二嬸已經叫你院裏的小廚房備下了,趕快回去吧!也累了一日了,吃過飯好好休息休息。”
徐歲寧抬眼戰戰兢兢的瞧了一眼張氏,福了福身:“多謝二嬸。”
話落,轉身離開。
見人已經走了,徐婉清生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張氏,有些不滿:“娘,你怎麼就叫她走了?你不知道,今日在書院女兒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那些貴女看女兒的目光都變了。”
張氏看了眼氣鼓鼓的女兒,又抬頭看了眼不滿的徐老太君,解釋道:“我瞧著七姐兒自磕傷腦袋醒來後,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想著怕不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此次,咱們已然落了下風,外麵傳出了那般傳言,七姐兒又不聲不響的坐實了這傳言,若是此刻咱們發落了七姐兒,豈不是正中下懷?”
聽了張氏的話,徐婉清的臉色好看了些:“那現下可怎麼辦?難道就叫她這麼得逞了?”
張氏搖了搖頭,坐在自家女兒身旁,目光幽深的看著茶杯,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片刻狠狠道:“此次,她不聲不響的叫咱們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能算了!”
張氏抬頭對上徐老太君的目光,說道:“母親,您放心!現下為了平息外麵的傳言,咱們不得不對七姐兒好一些。隻是七姐兒這樣頑劣,日後媳婦兒定然想辦法好好調教!”
聽著張氏的話,徐老太君滿意的點點頭。
這話說的巧妙,並沒有說她們對徐歲寧不好,隻是說徐歲寧性子頑劣,若是日後對徐歲寧不好,也不過是為了改變徐歲寧的性子,都是為她好罷了。
既能用手段讓徐歲寧過得不舒服,還能讓自己得一個好名聲。
“這事不急,七丫頭年紀還小,頑劣一些也可以理解,慢慢調教就是。”徐老太君說道:“罷了,你們都下去吧,老身也累了。”
張氏和徐婉清福禮退下。
出了壽安堂,徐婉清停住腳步轉身看了一眼,捏著手中的帕子,低聲與身旁的張氏說道:“娘,咱們那個計劃得快些了!我瞧著那小賤人這段時日跟變了個人似的,在書院裏與我也不甚親近,動不動就裝可憐,害的那些小姐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聽著徐婉清的話,張氏也點了點頭,卻想到了更深的一層。
那丫頭變了性子,似乎也變得聰明了。
若是出了變化,後麵的那位,他們二房可開罪不起!
......
從壽安堂出來,剛進傾城院,徐歲寧便聽到一個熱絡的聲音:“小姐回來了,老奴剛回來便聽說了小姐受傷之事,隻恨這段時日回鄉探親,不在小姐身邊,叫小姐受苦了!”
徐歲寧停住腳步,看著站在她身前的中年婦人,這人原是四房李氏的陪房,長得有幾分姿色。
李氏嫁過來後與四房老爺頗為恩愛,不想便宜她做姨娘,便將她許配給前院的一個管家。
為徐歲寧挑選奶娘時趕巧她的孩子剛剛夭折,知根知底又奶水充足,於是便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