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桑隱和尚政淮合約的最後一個月，零五天。
按照合約上說的，簽約期間隻要尚政淮病情發作，他都要無條件地出現在尚政淮麵前，為他提供自己的信息/素來幫助緩解症狀。
就比如，現在。
桑隱解開第一個扣子，將襯衫衣領扯到剛好露出脖頸後方的位置。
那裏有他的腺體。
微微突起，淡粉的皮膚上因常年的臨時標記有了幾道牙印瘢痕。
桑隱睜了下眼，公寓裏整個灰暗，裝修格調也簡約，窗簾蒙蒙遮了兩層。
男人仰躺在沙發上，西裝外套被隨意扔在了地上，鬆散的領帶掛在脖頸上，遮住了一條暴起的青筋。
光線勉強漏進來一些，正好照在男人的側臉，陰影下更顯眉眼深邃。
他慢慢往近走。
無法忽視的烈火氣息，抽象而強勢地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並且迅速在整個房間蔓延，侵襲到桑隱每一條神經，讓他呼吸一窒。
就如同男人此刻的眼神一樣。
炙熱，危險又迷人。
男人已經睜開眼，微抬起頭，看向桑隱，眼神很深。
和平日的不同，尚政淮病情發作的時候會比平常更沉默，更冷。
桑隱被盯久了，心跳得厲害，麵上卻無異，對視沒幾秒就立刻錯開目光，淡淡垂下眸。
又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桑隱內心暗罵了自己一句。
想到畢業那年，尚政淮也是頂著這副冷麵孔找到他，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裏，麵對麵遞給他一份合同。
第一張就是份醫學報告，他記得上麵最顯眼的地方寫著，信息/素紊亂症。
桑隱當時的反應是懵。
尚政淮是大他兩屆的學長，在校期間除了一起參加過一次學生會的聚會，他們幾乎沒有交集，更別說有多深的交情。
至少不會是分享如此私密病情的交情。
緊接著尚政淮對他說，高契合度的信息/素標記聯合藥物治療，是目前最好的處理辦法。
而桑隱，和尚政淮的契合度高達 96％。
這還不是選擇他的首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的信息素，具有罕見的安撫作用。
桑隱懂了，也沉默了。
目光落在合約中最簡短的一條。
合約期間嚴禁乙方產生不必要的感情，避免麻煩。
桑隱的感情在尚政淮的眼裏是個麻煩。
這場交易對作為 Omega 的桑隱來說，並不友善，甚至有些侮辱。
但最後桑隱還是同意了。
像以往一樣，桑隱背過身蹲下，將腺體湊近尚政淮。
這其實是個很危險的動作，起碼在草原上，羊鹿是不會把脆弱的脖頸展露在野獸麵前的。
“尚先生，可以開始了。”
直接不拖遝，這是他們兩年來一貫的風格。
沒有交流，隻要開始和結束的信號。
但今天不同，桑隱遲遲沒有等來疼痛，一隻大手按在他的腺體處，輕一下重一下，緩慢地揉捏起來，漸漸有了熱度。
有些癢。
但桑隱沒敢躲。
耳後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你今天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