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一下！”桑隱弱弱舉起手，“醫生你可能誤會了。”
醫生疑惑：“誤會什麼？”
“我們的關係。”桑隱指了指尚政淮，又指了指自己，“我們並不是情侶的關係，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們做不來的啊。”
醫生嘴邊那撮胡子小幅度擺動，眼球靈活得左右一轉，他試圖向尚政淮求證，但得到了與剛才相同的反應，瞬間就知道是自己理解錯了。
但本著多年工作經驗造就的沉著，他笑道：“那也沒有關係，我隻是將方法羅列舉例，具體實施就根據自身來。尚總你的病情治療即將進入最後一個療程，隻要用信息素正確的安撫引導，應該很快就會恢複健康。”
桑隱一聽尚政淮能夠恢複健康，打心底裏為他高興，也願意在最後幫上忙。
他抬頭去看尚政淮，卻見對方眉頭驀地皺起，緩緩仰靠在座位上，“那最後療程的方案製定出來了嗎？
醫生點點頭：“我們這邊準備了兩個方案，尚總你看要選哪個。A方案就是延續之前的治療，講究循序漸進，水到渠成保守方案。
B方案則是在信息素引導的基礎上進行人為刺激，相對A方案來說更激進，更痛苦，但產生的效果也更大，可以將原本暫定的一個月時間縮短到一個星期。”
尚政淮隻頓了幾秒，便說：“那就B方案吧。”
桑隱有些意外，既然方案的結果是一樣的，正常人都會選擇更溫和些的方式才對。那邊醫生又對尚政淮說了些B方案的過程，可能是希望他聽完後會改變主意，但是並沒有。
於是醫生也沒再多說，又留下桑隱，對他囑咐了些作為輔助治療人員的準備工作。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桑隱欲言又止，捧著一袋甜點跟在尚政淮的後麵，直到上了車。
車窗外天空濃雲密布，陽光從雲層間漏出來，隻是片刻，雨滴就密密麻麻打在了玻璃上。
這家醫院離桑隱的家不遠，大概十幾分鍾的路程。
路上桑隱一直低著頭，目光穿過透明塑料，看到裏麵的蛋糕有些化了，最高處的奶油歪斜在一邊即將倒下。
臨到他家樓下，那一小塊奶油最終還是掉了，有些狼狽地粘在紙盒底，桑隱覺得有些可惜。
桑隱將腳搭在車墊邊，輕輕摩挲，醞釀開口：“尚先生，為什麼不選更溫和點的A方案呢？”
第二種方案光是聽著就十分痛苦。
“你是在問一個病人，為什麼選擇一個可以更快速恢複健康的治療方案？”
尚政淮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最後一絲雜音消失，車內隻剩雨水的聲音敲打沉默。
“我以為尚先生不會介意慢慢來。尚先生是商人，在我看來，商人就像捕獵的野獸，往往會為了達到目的，積攢足夠的耐心。”
“你錯了，如果在任何事情上都耗費過多的精力時間，那他就是愚蠢的。對於做生意的人，時間就是金錢。耐心和精力隻能放在有意義的地方。有條捷徑擺在我眼前，我當然會毫不猶豫地踏上去。”
桑隱聽尚政淮說話，像是在聽放在唱片機上的黑色膠片，它緩慢地旋轉，並不失真的立體音響在狹小的空間中圈成了圓。
他陶醉其中，也在呆愣中撞上了尚政淮那雙眼，他聽到對方說：“但我知道你是介意的。”
“什麼？”桑隱下意識搖頭，“我沒有介意。”
“你有。”尚政淮抬起右手，靠近桑隱的領口，隔了層衣料去摸隱在裏麵的疤痕。緩緩道：“你總是想要提前結束我們之間的合約，是想等合約結束之後，去跟你喜歡的人告白嗎？”
告白？可以這樣嗎？
桑隱抬頭去看尚政淮，對方的桃花眼下彎，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卻讓人莫名地心升不安。
然後桑隱就聽到他繼續說：“你會嗎？會在合約作廢的那天，一身輕地奔向你喜歡的人嗎？”
桑隱愣怔，尚政淮放在他腺體的手微微用了力度，前麵布滿了豐富的神經血管，它敏感地接受到了外來的壓製，本能迫使他軟了下來。
“尚先生，我......”
尚政淮的聲音在漸大的雨勢中並不真切：“我建議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