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生日的前一天到了。
我們隻計劃兩天行程,所以行裝不多。我換上了舒適的鞋子,不再是高跟鞋,肩上裹了一件防水鬥篷,以防下雨。
不隨行的伊麗莎女伯爵為我係上鬥篷的扣子。“好好休息,陛下。”我猜她會利用這段時間回鄉下的家。
“別擔心,伊麗莎女伯爵,”同意加入我此行的年輕貴女茹貝爾女伯爵說,“我會好好照顧陛下的。”她拍了拍伊麗莎的肩膀,在伊麗莎瞪視她時才收回手。
我忍不住笑起來。她們兩個一直是截然不同的類型。“我們出發吧?”我說。
茹貝爾女伯爵和我走出中央宮。我一出來,就看見索維舒站在我們前往帝國別墅的馬車旁。但他穿著和平常沒兩樣。也沒有隨從或行李。
我困惑地看他。索維舒鞠躬,一臉懊悔。“有要事突然發生。您先去可以嗎?”
“有多緊急?別為我操心,”我說,“如果這件事更重要,我們就不去帝國別墅了。”
“它確實重要,但還不至於取消您的生日之行。”
我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回應。
索維舒抱住我。“最近您辛苦了。您先去吧。我處理好事情後,今晚就會啟程趕去別墅。”
從帝國別墅到這裏,馬車需要十二個小時。即使他今晚啟程,也要明早才能到達。這樣可以嗎?我有點擔心,但還是試圖不去在意。再說,索維舒和我會在馬車上擠十二個小時。尤其考慮到我們最近的緊張關係。
所以,我沒有勸他改主意,爬進了馬車。
我們剛啟程,茹貝爾女伯爵就瞬間睡死過去。我開始看書打發時間,但隻堅持了兩個小時。馬車的顛簸讓我暈車。
我合上書,轉而凝望窗外。我們已經離開首都。現在馬車在一條很好的鋪砌道路上滾動。道路兩旁的金色田野一直延伸到地平線。在稀稀落落的稻草人之間,農民正辛勤地工作。孩子們的尖細笑聲在空氣中回響。
“我希望這次旅行能修補陛下和皇帝之間的關係。”我從窗口轉過身來。
茹貝爾女伯爵醒了。她打著哈欠,然後聳聳肩。“當然,我不會當著伊麗莎女伯爵的麵說這個。”
我沒有回應。
“離婚對貴族來說並不容易,陛下。考慮到高等社會婚姻中的種種政治牽絆,很難解散一對夫妻。誰得到哪些財產會引發爭執......而且,您還要顧及家主。如果有人真的認為婚姻無法挽回,他們可能會要求離婚,但這冒險很大。”
“而且對我來說也不是選項,”我說。
“很遺憾,是的,陛下。無論您有多討厭陛下,您都是皇後。您不能要求離婚。就我個人而言......”她又打了個哈欠,“我覺得如果您能和好如初才是最好的。”說完,她又開始打瞌睡了。
我在膝上交叉雙手,靠回椅背。我有同感。如果索維舒和我能相處融洽,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但我在一點上不同意茹貝爾女伯爵的看法。僅因為無法離婚就努力與丈夫和好不是個好主意。我們需要更深層次的理由。我們需要重拾友誼。
我知道有人同情我。無法離開我的丈夫,受到冷淡對待......他對拉什塔的愛讓理智蒙蔽。因此,他對我不公,指責我沒有做過的事。
但我不需要他們的同情。即使能和索維舒離婚,我也不會那麼做。皇後之位是我的天命,我的宿命。我從小受訓,就是為了登上這寶座。我甚至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資質——這個角色本該如此。
我若說看著丈夫納妾不煩惱,那就是在撒謊。但我們的隻是政治聯姻。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我能忍受這些。
然而,我畢生的努力因為索維舒愛上其他人而付諸東流,這種想法比離婚的念頭更難以忍受。
“看,陛下!”拉什塔拿著一個小吊墜跑到索維舒跟前。埃爾吉公爵送給她的,說上麵刻著布盧沃漢家徽。“陛下!”拉什塔蹦蹦跳跳衝進皇帝的寢宮,咯咯笑著。
但她剛走幾步就停住了。“哇......”拉什塔雙手捂住嘴巴,“您英姿勃發,陛下......”
索維舒穿著黑白禮服。盡管新年典禮上他也身著華服,但這套正裝非常合身。他從鏡子前轉過身,靦腆地笑了。
拉什塔衝到他身邊,仔細欣賞每個細節。“從各個角度看您都這麼帥氣。您就不能節省點魅力留給我們其他人嗎?”她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