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玨沒有答話,視線卻終於從窗口的遠方收了回來,轉頭的時候嘴角早已又帶上了笑意,雙眼一注視玉奴便是多添了幾分靈動,不禁讓人看了更加歡喜,“今天還是一樣的豐盛呢。”帶著一個微笑,未玨走到了餐桌前,安然的坐下,十分愜意的接過玉奴為他撥好的蝦肉,就往嘴裏送。
正當玉奴專心致誌的為未玨剔除多刺的鯽魚時,忽然毫無預兆的,未玨便是把筷子和蝦肉一扔,手裏端著的飯碗更是朝著地上一砸,玉奴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未玨已經惱怒的伸手把整桌的飯菜全部掃到了地上,完全不顧此時玉奴就在桌前。
“乒!乓!啪!”盤、碟、碗、筷、勺頓時一片叮當作響,紛紛摔到地上粉身碎骨,那華麗精致的菜色也在瞬間全部都化作了垃圾,更是因為氣怒還有玉奴的反應不及,很多碗筷是直接朝著玉奴砸過去的,一盤菜帶著盤子狠狠的削過了他的額頭,上麵立刻被砸出一片淤青和血痕,隨著鮮血流下,還有的便是滿身和滿頭的油膩。
看著未玨忽然的陰晴不定,和自己莫名的被波及到,玉奴並沒有像其他未家的其他傭人一樣,見勢不妙就立刻逃跑,或者去稟報老爺和大少爺,反而是完全不顧自己額頭上的傷勢和疼痛,朝著不斷喘息怒意不平的未玨就急忙跑了過去,“玨少爺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是菜有什麼問題嗎?”
“……滾……滾……叫她們給我滾!”未玨不斷的喘息著,似是缺氧的狀態,無法平靜心中的怒氣,隻是不斷的指著門口大吼著,額上青筋爆出明顯的失控狀態。
“是,玨少爺!”玉奴現在一心完全撲在了未玨身上,身上的奴性完全的激發,早已完全顧及不到自己的傷痛和處境,少爺的狀況和事情就是他的一切,得到命令後,就算他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立刻不敢耽誤一分一毫的跑到門口照做,打開門,對著還未離去,打算在玨少爺用餐完畢撤走碗筷的女傭們冷冷的道:“玨少爺,讓你們滾!”
其實就算玉奴不來囑咐,隻是聽到門內那熟悉的聲音那些女仆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了,曾經他們也是被當麵砸了一身的菜還有砸傷,更有甚者在冬天被直接一盆熱湯澆下身上皮膚全部燙傷起泡,因此聽到門內的動靜她們早已驚慌的想要掉頭就跑了,看到已經掛彩的玉奴前來傳話的時候,更是一副好像得到****令的模樣拔腿就跑。
然而就在玉奴打算關門之際,玉奴聽到了幾個女仆慌張的對話,“你快去稟報大少爺,三少爺又犯病了!你去告訴老爺,說三少爺又把飯菜都砸了,已經請了大少爺。”“是,我們馬上就去。”就在幾個女傭說話間,玉奴已然打開房門,衝到了那幾個女仆的麵前,直接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你……你要幹什麼?三少爺不是已經讓我們走了嗎?”女仆們看著一臉冷冽的玉奴還有滿身的煞氣,就算是一個孩子,依舊怕的有些顫抖的開始往後退。
“你……你也受傷了吧,那……那個我們這就去請大少爺,你放心,大少爺會負責你的傷勢的,你……你沒事吧?其實你可以申請調離三少爺身邊的……大……大少爺應該會同意的……”另外一個女仆看著玉奴額角依舊在流血的傷口,便是也一同擔心了起來。
“聽著!不準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大少爺和老爺,如果你們幾個今天敢說出去一個字,下一次我保證這道傷口會在你們的臉上,到時候如果你們花容月貌的臉蛋留下了一道疤痕,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玉奴惡狠狠的瞪著這些一個個好像受驚了的兔子的女仆,他不介意自己傷的如何,但是他知道這件事如果讓大少爺和老爺知道了,未玨絕對會倒黴的,他深深記得那天打點滴時,未玨痛苦的樣子,那一夜的反胃和嘔吐,絕對沒有一點是作假出來的。
“……不……不準稟報……可……可是如果你……你不是被三少爺弄傷了嗎?而……而且如果大少爺和老爺問起來……”這個女仆明顯在害怕,三少爺今晚沒有吃飯的事情是她們擔不起的,還有那個傷勢明明看起來很嚴重,還在流血,血液已經從額角流過下顎滴到了雪白的襯衫上,讓白色的襯衫上開了朵朵紅梅,可是這個樣子真的不需要稟報,不需要治療嗎?
“大少爺和老爺如果問起來,我自會向他們交代,總之你們不可以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稟報大少爺和老爺,就算是提及我的傷勢你不準,你們隻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餐盤就是了,聽明白沒?”玉奴跟了未玨半個月,早就學會了在未家對這些傭人說話的態度,帶著半命令的口吻,比起未玨的因為身份而絕對不可以拒絕外,他的霸氣其實更加讓人害怕。
“……是……知……知道了……”幾個女仆膽怯的回答著,此時除了腿軟的想要逃跑,就隻剩下覺得不可思議了,不過在那一刻她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玉奴可以跟著未玨半個月,都沒有缺胳膊斷腿了,恐怕原因就是,這個少年和三少爺一樣,都是神經病!
看著幾個女仆的鬆口,玉奴才側身給她們讓開路,一直看著她們奪路狂奔而去,看的那幾個女仆背後都毛骨悚然的,真下真的不敢跑去稟報了,她們都怕在被三少爺責罰以前,她們就被這個少年直接嚇死了。
玉奴並不知道,就在他全神貫注逼迫這些女仆不準去告密的時候,未玨就已經氣怒的來到了門口,把他和她們的對話都聽在了耳裏,卻沒有一點要插手的意思,隻是好像從未聽過一樣又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