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開遠門。
這裏往來商人極多,路上的馬車更是無數,隻是其中一輛樸素的馬車卻被一群“狼”給盯上了。
等它剛剛駛出城門,一群騎馬的黑衣衛士就將其團團圍住。
為首的正是徐風眠和周儉。
徐風眠一臉平靜。
周儉卻是一臉怒色,他向來愛笑,今日臉上卻半分笑意都沒有,甚至還帶著殺氣。
“吳康慶,黃氏,下來!”徐風眠聲音不大,卻讓氣氛沉了下來。
車夫早就下了馬車,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隻不過,雇車的人不是叫吳康年嗎!
馬車上靜靜的,沒有應聲。
徐風眠卻不著急,也不下馬,悠悠地說道:“何必垂死掙紮。再不下來,本官就要親自來請你們了……”
片刻後,馬車裏有了動靜。
先滾下來的人是黃氏,她忍不住哭鬧著要下去,吳康慶則和她廝打了起來。
二人一前一後滾下了馬車。
黑衣衛士很自覺地把二人分開押住。
吳康慶還不死心,昂著頭,頂著一臉猙獰的傷痕強做溫和模樣:“徐少司這是何意?”
“堵住嘴!帶走!”
她懶得和這種畜生多費口舌。
二人正欲開口辯白,卻被周儉凶惡的眼神嚇到,一時呆愣,就被旁邊的衛士鎖拿了。
內衛司,刑房。
旁邊的刑具森然,有些上麵還帶著沒有洗幹淨的血跡。
被押進來的吳康慶雖然已經怕得發抖,但他還是抵死不認。
徐風眠則拿出證據和他一一對質。
“這是你鄰居王堂的證詞,你在卯時二刻時,氣喘籲籲地在門口和主動他打招呼,說要去見找弟弟。”
吳康慶:“這有什麼問題嗎?”
徐風眠:“第一,你還在門口,還未行走,為何就氣喘籲籲?第二,你和王堂向來不和睦,為何與他主動打招呼?”
吳康慶狡辯:“某很早就起來了,在家裏晨練,和他打招呼不過是為了與人為善。”
徐風眠又摸了一張供詞:“來,繼續編。光善坊的趙廣準備去另外一個坊出門擺攤,就在光善坊的北門,也就是通往安業坊的那道門看見了你,‘吳大郎’!時間是卯時初。卯時二刻才出門的你怎麼會在卯時初就到了光善坊!”
吳康慶還是抵賴:“他看錯了!內人可以為某作證。”
徐風眠勾起一個笑,撫掌道:“嗯,說得好,從犯能為主犯作證。”
周儉很是不耐煩:“你不要再抵死不認了。吳大郎當年為了救我,左手臂骨折過。”
吳康慶頓了頓,眼裏暗帶著喜色:“周四郎,怎麼連你也冤枉某!某的手臂骨折過可以驗啊!”
他自己左手也被人打斷過!
周儉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兩顆虎牙:“騙你的!”
他聽吳大郎講過,自己弟弟被打斷過左手。
“隻有吳康慶被賭坊的人打斷過左手。”
刑房裏空氣憋悶得讓人有了汗意,吳康慶冷笑著垂下了頭,沉默了片刻又抬起頭來,他知道他已經無法抵賴,但是他還是要說出自己的怨氣。
“是他!是他用陣法奪走了我的氣運!他搶了我的錢!我要了他的命!這很公平!”他眼裏滿是瘋狂,看上去就是個瘋子。
鎖鏈嘩啦嘩啦地響著。
對於他振振有詞的模樣,周儉卻一副不生氣的樣子,拖長了聲音:“哦,是嗎~”
吳康慶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一時之間愣住了,後麵的話也梗在了喉嚨,憋得脖子都粗了。
周儉攤著手:“那又怎樣?反正你說得再多,也要給他抵命。”他說完又拿起手裏的筆比劃,癟著嘴做怪表情,“哎呦,奪了某的氣運~”
他說完繼續挖苦道:“就你這氣運,誰要啊?黴運厄運!呸呸呸!”
周儉在某些方麵真的很像安國公,徐風眠用力壓住嘴角的笑意。
吳康慶被他氣得破口大罵。
周儉一臉無辜看著徐風眠:“徐少司,罹罵朝廷命官,應當……”
徐風眠揮手:“拖下去,先打個三十杖。再把黃氏帶上來。”
本就慌亂的黃氏已經被吳康慶的慘叫聲嚇破了膽,一進來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個幹淨。
原來,黃氏也是真的蠢,吳康慶不過騙她說吳大郎在外麵有了女人,她竟然真信了,還和吳康慶勾搭成奸。
吳大郎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吳康慶多油滑,又帶著目的,一番花言巧語就把黃氏哄得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