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了旨意就趕去了楊家。
楊家是百年的世家,雖然楊尚書隻算是旁支,可是家裏的宅子也是相當富麗堂皇,比之安國公府都毫不遜色。
“徐少司,周司員請。”門口等候的仆人輕易地叫出了二人的職位,看來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婢女帶著二人在庭院中行走,左拐右拐走了一刻鍾才到了一個院子。
“阿郎在廳中等候二位貴人。”
徐風眠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雖然精致,但是規模不大,一看就不是主院。
“這裏是?”
“回貴人的話,這裏是大郎居住的院子。”
原來這裏就是死者楊望津的所居之所。
二人進了正廳。
楊家人已在廳中等候。
楊尚書和楊夫人坐在主位,其餘的子女站在一旁,共有六子八女,人人俱是一臉哀色。
“下官見過楊尚書。”
楊尚書本是個風采依舊的中年男子,時時都是打扮得妥帖整潔,此時卻連衣裳都有些淩亂。
他微微抬手:“二位不必多禮。”
徐風眠和他向來沒有交道,直言道:“請問楊尚書,令郎之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楊夫人搶先開口:“是妾最先發現大郎的……還是妾來說吧。”
此時徐風眠才發現這個溫和敦厚的楊夫人臉上的哀色並不多,更多的是焦急和害怕。
“夫人請講。”
“大郎這段日子心情不太好,也不大出院子,今日早上,廚房做了道蜜淋。妾想著大郎最愛吃這個,就親自給他送了些過去。沒想到……當時大郎就是不開門。婢女說大郎一直沒出來,妾聽著裏麵沒有動靜,就自作主張讓人開了門。門一開……就看見大郎吊在那裏……桌上還放著一封遺書。”
“具體什麼時辰。”
“妾用完早膳就去了,算上路程,大概是辰時一刻左右。”
“楊大郎一早上都不出來沒有人懷疑嗎?”
“這……”楊夫人縮了縮,偷偷看向楊尚書。
楊尚書解釋道:“犬子性情執拗……”
問完具體情況,楊尚書就讓管事帶二人去了楊大郎的臥房。
楊大郎的臥房很是整潔,隻是……作為楊家的的嫡長子,屋內的陳設也太少了些,連一個擺件都沒有,看著空蕩蕩的。而楊大郎還還掛在房梁上,下麵有一個凳子倒在一旁。
徐風眠挑眉。
沒想到楊家沒有動屍體……
屍體掉在上麵,衣裳鞋子俱在,就連腰上的玉佩流蘇收拾得齊整無比,毫無糾纏,像是要出門一般。
管事解釋道:“當時大郎的臉都白了,眼看著是沒有救了,夫人說讓我們別動,以免破壞現場。
徐風眠雖心中已有猜想,但還是決定先驗屍再說。
“那個……徐少司……不需要剖吧?”管事一臉緊張。
“看情況。”
她扔下一句話就戴上手套開始檢驗。
還是司長英明!會驗屍確實是辦案的必須技能。
二人合力把屍體放了下來,平放在地上,徐風眠蹲在那裏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
周儉先拿尺子測量了繩索和凳子的高度。
他拿紙筆算了算,皺起了眉。
“怎麼?有問題。”
“這個算下來,繩套的位置太高了些吧?”
徐風眠接過去看了看。
確實如此。
因為這個反常的情況,徐風眠立即拿了凳子來看。
凳子的麵上很幹淨,沒有一點點踩踏的腳印……
周儉渾身一凜:“還需要驗嗎?”
這多半都不是自殺!
“還是得看看屍體。”
屍體上留下的證據不多。
死者並沒有和人搏鬥的痕跡,指甲縫很幹淨,身上的衣著很整潔、齊整,沒有一點掙紮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