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倫被忽悠去了周檢的院子裏。
“這是什麼佛像?你這樣神秘兮兮的做什麼?”
周儉沒有說話,三下五除二解開了包好的布。
“呃……”周倫的表情一瞬間從期待變成了厭惡。
“這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當的東西!是不是那些打著佛教的名義騙人的邪門歪道!”
沒想到自己阿兄還很有理智,周儉立即附和道:“阿兄不愧是長安城中佛學造詣最深的郎君!一眼就看破了這些邪道!這是我們最近查獲的一起案子。”
周倫很是憤憤不平:“這些邪道慣會打著佛教的名義行惡事,實在可惡!這邪道叫什麼名字?”
“寶輪教。”
“竟然冒犯了如意寶輪善逝菩薩,真是……”周倫不大會罵人,憋得滿臉通紅。
“可惜啊!我們已經查到了寶輪教的寺廟,卻不知道究竟在哪裏。”
周倫很是熱心腸地問道:“是哪兒?長安城裏的寺廟沒有一個為兄不知道的!”
“曇因寺。”周儉的心都要懸起來了。
他也不太確定,他的大兄知不知道這個廟宇的位置。
“不就是在平宣坊嗎?”
“你真知道?”周儉的眼睛都快冒著綠光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線索!
“當然知道,那地方有一個山坡的曇花,就在平宣坊的綠螺山上。為兄聽同僚講過好幾次,說那裏曇花極美。”
周儉喜不自勝,又把佛像包了起來。
“那個……”周倫卻還未離開,他一臉為難,低聲問道,“今日是徐少司送你回來的?”
周儉揚眉道:“是啊!”
周倫看得頭疼。
你一個郎君被小娘子送回家,還在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他默念佛號,平靜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準備何時提親?”
周儉眼皮都耷拉了下來,聲音拖得極長:“長幼有序……”
他前麵三個哥哥,一個把成親當成違戒律,一個以銀錢為新婦,還有一個太花心,成親屬於作孽。
“也不一定,你得抓緊些。”周倫有些支支吾吾的,讓人生疑。
“你今日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周倫壓低了聲音:“某聽魏侍郎說,魯國公似乎最近與徐尚書很是親密。”
“魏侍郎?”周儉更驚訝於魏侍郎那個老古板會說這種八卦!
“別人特意提醒的!”周倫扯著他,“你說個準話!阿娘那裏的禮早就備好了!”
周儉的臉皺成了苦瓜:“某說句實話,是徐少司她似乎不太願意……”
周倫一臉理解:“也很正常。既是如此,你就慢慢來吧。反正徐少司還算中意你。”他說完就站起身,“這事兒得去告訴阿爹一聲,讓阿爹把魯國公盯緊些。”
也不等周儉說什麼,他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隻要小弟的事情成了,以後他就不會被逼著成親了!
一定不能讓小弟的婚事落空!
周儉不知自家大兄的心思,隻覺得很感動,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他家大兄的步伐如此快過……這都是為了他啊!
第二日一早,周儉就早早地去上值。
徐風眠從他那裏得知了曇因寺的詳細位置,一直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這次多虧你家大兄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去那個曇因寺?”
徐風眠很是果斷:“宜早不宜遲,趁著沒有香客,早些去拿人。你這就去收拾一下,兒先去多調些人馬過來,叫上馮少司一起去。”
“馮少司?”周儉進了內衛司這麼久還真沒見過幾次,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馮少司。
“他在暗,咱們在明。”
平宣坊聚居的都是些高門豪戶,平日裏車馬盈門,今日整條大街都靜得可怕,隻有幾個仆人在探頭探腦,打探消息。
“下官已經將整個坊都封閉了,請馮少司放心。”
平宣坊的坊正一臉恭敬地對著一個瘦削男子行禮。
男子的狐狸眼笑得眯了起來:“勞煩。等會兒在坊門口等著徐少司吧。”
“是。”
不遠處的小山裏藏著他的目標。
而後續的部隊不過一刻鍾就趕到了。
坊正騎著馬在前麵帶路。
“一切都按照馮少司的命令辦了下去,請您放心。”
周儉低聲耳語:“馮少司動作這麼快?”
“他一個人輕車從簡,當然快。”
有靠譜的隊友,徐風眠的心安定不少。
可惜這份安心還沒有持續多久,一發信號彈就讓內衛司的人群躁動了起來。
是曇因寺!
馮一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