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警告完編造流言之人,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
不知是不是受了流言的影響,路上的人愈發少了。
一隊金吾衛向二人的方向走來,領頭之人穿著一身金光燦燦的明光鎧。
“裴將軍!”
裴覺也看見了二人:“怎麼,快宵禁了還不回去?”
“正往回走呢。”徐風眠問道,“那邊的情況如何?”
說到這個裴覺就覺得頭大:“嗐!某帶了大隊人馬進山搜尋,別說老虎,連個爪印都沒有!昨日接到令尊來信才撤回的!”
他說完又低聲問道:“某聽說又有個剝皮挖心的案子?”
“是……”徐風眠抬眼看他,有些驚訝,“連您都知道了?”
“傳得沸沸揚揚的。”裴覺擺了擺手,“忙起來也好,你們倆正好把今年冬至的祭祀給躲掉!”
“鬧得這樣厲害,不早日破案,怕不是會吃掛落……”周儉玩笑道,“那就是一勞永逸了!”
沒想到這話一語成讖。
兩日後,負責此案的二人就被皇帝叫進宮中一頓罵,讓二人趕在冬至前結案,不然……
“唉……”周儉唉聲歎氣,“這案子啥線索都找不到……”
“別急。”徐風眠還是平心靜氣,“船到橋頭自然直。”
風過留聲,雁過留痕,她就不信凶手沒有一點點痕跡留下!
他們還有最後一家沒有去。
是第一個死者的家——呂家。
呂家的情況有些特殊。
他家的夫人之前就因罪入獄,如今是原配所生的獨女當家。
“二位貴人請。”
呂娘子性子直爽:“並非是兒隱瞞什麼。當晚確實如同往常一般。父親趕在宵禁前回了家,用完飯到了點兒就睡下了,仆人也都沒聽見動靜。”
“令尊所居的房間可有破壞。”
“並未。”呂娘子將發髻上的金簪理了理,“案發後,院子一直封著,兒讓人鎖了,沒有任何人進出。”
“那就請小娘子帶路吧。”
確實如呂娘子所言,院門上拴著一把巨大的鎖。
門打開後,院子裏也絲毫未動,地上還有點點血跡……
呂郎君遇害的地方在臥房內。
臥房內並不淩亂,若去掉那些血跡和普通房間沒有任何不同。
徐風眠環顧臥房,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個傳言——畫皮鬼。
傳言中畫皮鬼會對著鏡子描畫剝下的人皮……
她走到銅鏡前拿起查看,就在銅鏡的背麵有一個鮮紅色的血印,血印的形狀正是畫皮鬼!
“啊——”
旁邊的婢女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尖叫出聲。
“怕什麼!”呂娘子一臉怒氣,“該死的已經死了!又殺不到你頭上!”
她似乎積威甚重,那婢女捂著嘴不敢再做聲。
徐風眠瞥了一眼她頭上的金簪,沒有多言。
二人搜查完一出門,徐風眠就說道:“回去讓關勝查一查呂家的事。”
這事情耽擱不得,當天下午,關勝就查得清清楚楚。
“呂家的原配當年是懷著身孕被趕出去的,呂娘子自小是在外祖家裏長大的。幾年前,那個呂郎君發現自己不能生了才接回了這唯一的女兒。說是要招贅。”
徐風眠這才明白,為何親生父親去世,呂娘子的悲色都是裝出來的,就連頭上還戴著金簪,甚至說那些話。
“還有其他的嗎?”
“她沒有嫌疑。事發當晚,她回去侍奉生病的母親了。兩家人不在一個坊。”
不過……徐風眠摩挲著那麵銅鏡。
“這個畫……不是血。”
真正的血在幾日後一定會變暗。
周儉聞了聞:“是山章墨,很貴不多見。”
“去查吧……”徐風眠合上了雙眼。
值房裏的靜謐不過維持了片刻。
衛士的腳步聲著急又匆忙:“沈縣令有急事找您。”
徐風眠按住手下的紙張:“請進來。”
“徐少司!”沈縣令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直接說道,“昨晚又有一個人離奇死了。”
“又是剝皮挖心?”
“不是不是!”沈縣令的臉色赤紅,“被砍下頭顱,身體不知所蹤……頭上還印著一個饕餮的紋樣!”
周儉很是吃驚:“怎麼都是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你這話說得對……”徐風眠心中已有了想法,“倀鬼……畫皮鬼……饕餮……這絕不是偶然。”
她站起身:“去看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