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花花雙手托著手表,連連附和:“就是就是,買個手電筒就行。”手電筒也屬於電器一類,結婚的時候帶個手電筒都算體麵人了。
趙軒還沒說話,三哥上前摟住趙軒的肩膀,親熱地說道:“趙軒,你告訴我你哪來的錢買的?帶我一個唄!”他也想要個手表。
大哥粗大的手使勁拍了一下老三的後腦勺說道:“就你話多。”
賺錢的路子,誰會無緣無故地傳給別人,老三真是越長大越沒腦子了。
劉建國也皺著眉頭訓斥,倒是趙軒無所謂地說道:“一部分是賴頭賠償的錢,一部分是我幫別人修機器得來的。像手表,一次十塊錢。”
“十塊錢!!”
劉婧掏了掏被震麻的耳朵。
一家子都瞪直了眼睛,老老實實幹一年,也就十幾二十塊錢。
這也太賺錢了!!!在大街上搶都搶不到十塊錢!
“修機器?你怎麼會修?”老三追問道。
老三也就見過拖拉機,至今碰都沒碰過呢。
趙軒掙開老三搭在肩上的手,輕描淡寫地說道:“在書上看的,隨便看看就會了。”
這句話在劉婧耳朵裏顯得格外的凡爾賽,但看著趙軒習以為常的樣子,又覺得服氣,可能趙軒就是個天才吧!
趙軒看著十分感興趣的老三說道:“三哥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下次我去的時候帶上你,你多看看就會了。”
老三欣喜地剛要應下,倒是二哥攔了一下,笑著說道:“這不合適,不能占你便宜。”
劉建國讚同地點點頭,孫花花也說道:“就是就是,小軒,你別聽老三瞎說,手藝可不能輕易傳人,你也別這麼老實!”
在孫花花看來,趙軒太老實了,老三才追問了幾句,趙軒就要把賺錢的手藝傳出去。
趙軒目光繾綣地看了眼劉婧,笑著說道:“嬸子,咱都是一家人,親人間不在乎這個。”
趙軒的話讓劉家人心裏暖洋洋又感動不已。
劉建國得意地跟孫花花對視一眼,挺起胸膛。
他選中的女婿就是好!
劉婧滿臉笑意地看了眼趙軒,對著有些遲疑的家人說道:“行啦,別推來推去了,就聽趙軒的。”轉頭對著三哥說道:“三哥,你可要好好學。”
大哥激動地插話說道:“老三肯定好好學,他要是不好好學,我就打斷他的腿。”
三哥用力地點頭:“學學學,肯定好好學。”
事情說定了,孫花花小心地把手表遞給劉婧,趕緊去廚房做飯。
為了感謝趙軒,可謂使出了十八般武藝,甚至奢侈地單獨給趙軒和劉婧做了白米飯。
飯桌上的其他人根本沒感到什麼不對勁,還樂嗬嗬地招呼趙軒吃菜。
剛放下筷子,就聽村委會的鑼鼓連敲五下,這是要開大會的意思。
孫花花歎了口氣,拍了拍褲子說道:“走吧!”
劉婧不明所以的跨上孫花花的手臂問道:“媽,你怎麼了?”
孫花花輕聲說道:“在下雨天就是開批鬥大會的日子,你沒看那些人哦,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劉婧腦筋一轉就知道肯定是流放的那些人。
等到劉建國一家到的時候,村委會的空地上已經有不少人,中間還搭起一個高台,下麵有個領頭人拿著鞭子,正指揮著一排被繩子捆住,頭上戴著高高的草帽子的人上台子。
被捆住的人全都抬著頭,不是不想低,而是帽子一低就掉了,掉了就要挨一頓打。
瘦骨嶙峋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幾個小孩子,麻木的站立,麵對著大家。
領頭人確認所有人都站好了,才對著村長招呼一聲。
村長咳嗽兩聲跟背書一樣,流利的說道:“大家都看過來,看到沒,這些都是社會的毒瘤,我們貧農的敵人,……”
台上的人好像經曆過千翠百煉一樣,就算說的再難聽也感覺不到,劉婧看到上麵的女人臉色紅腫,基本可以用衣不蔽體形容,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衣服被惡意撕壞,甚至衣服上還留著黑黑的男人手印。
她身旁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瘦弱的孩子有些不自在的往女人身後躲。
女人也悄悄的側起身子想要擋住兩個孩子。
村長長長的演講結束了,抬手一揮,下麵的人群就開始排著隊一個一個的往上走,大家都熟練朝著戴高帽子的人吐口水,扇巴掌。
甚至還有一些猥瑣的男人著重的,圍著其中的女人,大手假裝掐實則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