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字密密麻麻的，還有水打濕字後暈開的墨水。
“我曾經很愛這個世界，我最喜歡那個時候的爸爸媽媽了，身邊的同學也很真誠。
……
是他先說他喜歡我的，是他說會對我負責的，是他說會娶我的，可是，他是騙我的，他是不是沒愛過我。”
小警察何寧溪看的比老警察快，他看完後吸了吸鼻子：“嗚嗚，我都快看哭了。”
他抹了下快掉下來的眼淚，對他師父喊道：“師父！這是死者寫的。”
“我知道！咋咋呼呼的，你要嚇死老子啊！”賀華一巴掌拍在何寧溪頭上，憤憤地說。
“警察同誌，可以給我看看我女兒寫的什麼嗎？”
警察在看的時候，唐文山在後麵很著急，很想看，非常想看，但又怕打擾他們。
賀華心情沉重的歎了口氣，把信遞給了唐文山：“你好好看看吧。”
起眼看去，能想象到他女兒邊哭邊寫，淚水掉在紙上打濕了鋼筆字，然後暈開的墨水。
他想象不到他女兒有多難過……
還沒有開始看，他的眼睛就已經被淚水蒙住了視線。
紙上的話不多，但從字體的工整程度上能看得出來，字的主人內心從剛開始的平靜，到後麵的激動。
信裏的每句話都很催淚，更何況是作為父親的唐文山呢。
是在外拚搏受委屈的打工人，是支撐著家裏的頂梁柱，是老婆女兒麵前堅強的老公父親。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已經忘了上次哭是何時了。
好像是娶到他老婆的那天，
又好像是兩個可愛女兒出生的那天，
又好像是出社會不久，在外受了委屈悄悄抹眼淚的那天，
太久遠了，記不清了。
“是爸爸不稱職，生意做成後就忽略你了。”唐文山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這一刻，唐文山突然蒼老了許多，挺直的脊梁漸漸弓了下來，可他才剛到不惑之年。
“同誌，這信，我……”唐文山想要留著這封信，但又猶豫了，怕影響警官辦案。
“唐先生，我們結案後，這信你們就可以領回去了。”賀華回答道。
對於賀華這種將近工作了30多年的老警察來說，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家長，在唐文山猶豫的時候，賀華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好。”唐文山眼巴巴的點了一下頭。
“那我……可以拍張照片嗎？”唐文山想等薑悅心情平靜後再給她看。
她作為媽媽有權利知道，不該瞞著她。
警察把他們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就走了，這個時候都晚上12點了。
唐文山送走警察後就來陪薑悅了。
看薑悅的狀態好一些了，就想把那封信給她看。
“嗚嗚嗚文山，罄罄……是我們錯了。”薑悅哭的稀裏嘩啦。
“我以為她隻要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就行了。”唐文山一直覺得人隻要有錢就會開心。
“我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去了解那麼清楚。”薑悅也是後悔不已。
“我還說等我掙夠了錢，就帶她去把臉上的刀疤去了，她這是心理上受了傷啊。”唐文山這些年就光想著掙錢。
“那個張宇陽也是個壞種，我說罄罄怎麼會做那種事，原來是張宇陽哄騙她。”薑悅也是氣的不打一處來。
“小日子投胎的吧，這麼壞。”唐文山附和。
“可我當時還說了不該說的話……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薑悅突然想到了自己說的話，她抬起手給了自己一耳屎。
唐文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巴掌聲，急忙把她手抓住。
“……”兩人說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們的女兒又不能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