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素色衣衫,簡約而不失華貴,頭發沒有完全盤起,右邊留了餘縷,遮住了大半張右臉,眼眸並未直視眾人,低頭忽閃忽閃,像是有些怕生。
“父親安好。”
簡單的行了一禮,女子起身,隨即著急似的理了理右側的碎發,生怕其他人看見自己的右臉
“熙妍,這幾位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奇人,來給煥兒看看,這幾天辛苦你了。”
握著刀的手伸出,準備拍拍她的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生生住了手。
其實不難猜,看這襲家主對此女的態度,這位女子應該便是那遲家的嫡出小姐,遲熙妍。
這樣俏生生的站著,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也算是個清麗的美人,隻是眉眼均含怯意,不知是何緣故。
“父親,這是我應該的,畢竟”
說到此處,那女子咬了咬手帕,眼眸氤氳著一股水汽,“阿煥變成這樣,也有我的原因,我……”
“熙妍,你是個好孩子,對我兒不離不棄,你放心,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存在,不像是之前那批庸才,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襲家主轉身,指了指身後的六人,看上去氣度不凡,各有各的特點。
遲熙妍一一向眾人行禮,並將大家領入屋內。
現在可算看清了這裏的景象。
地上有些許碎片,一灘水漬較為明顯,而床上的男子,墨色衣袍的領口略顯淩亂,頂上是一個材質極為上乘的發冠。
五官生的倒是不錯,麵上表情驚恐,盯著前方,準確來說,盯的是那女子,也是他的發妻——遲熙妍。
男子往後挪了挪,“不是說了嗎,我沒病啊,聽不懂人話是嗎?趕,趕緊,將你帶來的人攆出去啊啊。”
襲家主貌似是個愛麵子的人,出聲斥責,“煥兒,幹什麼呢,這是為父專門為你請來的能人異士,不要胡鬧。”
雖是斥責,但語氣卻是異常輕柔,生怕驚嚇了那男子。
男子連滾帶爬,緊緊抓住襲家主的褲腳,“父親,父親,我真的沒病啊,有病的是她,是她,熙妍根本不是她這樣啊,她不是熙妍啊,父親。”
邊說邊惡狠狠的指著那位站在角落的女子,眸露凶光,像要吃人。
熙妍輕拭眼角的淚水,聲音斷斷續續,“我,我,我,沒,是……”
襲家主抬手,示意她安心,眸光卻瞥向身後人,想知道誰會先來。
眾人麵色一言難盡,也都不是好相與的,看這情況,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許多,寶物雖好,卻不至失了理智。
在場會醫術的幾人。
關楠睿對這冒頭之事毫無興趣,李蓮蓬也隻想在一旁看個熱鬧。
自然,便隻有那位醫毒聖手淳於瑋了,況且,他本來便對那纏絲玄砂感興趣,現下也是剛剛好。
隻見,上前一步,充滿自信,“在下不才,願先替各位試試水。”
襲家主拱手,真誠道,“有勞。”
正當他準備替對方把脈時。
“啪,啪”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閃身,躲開了那攻擊之物。
又兩茶杯遭了毒手。
他臉色一黑,真是放肆,三條銀絲快如閃電,轉瞬便點了那男子的周身幾道大穴。
逐漸癱軟下來,倒在地板上,怒目圓睜的眼睛也緩緩閉上,安靜了不少。
“啊,你對阿煥做了什麼?”
聲音有些微弱,雙手顫抖的捂住了口鼻,淚水奪眶而出。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遲熙妍發出的聲音,她視男子如生命,現下看到這番,當然會忍不住。
那襲家主倒是麵無表情,隻是有些硬朗的神色出賣了他有些慍怒的心情。
淳於瑋倒是無所謂,收了銀絲,嗬嗬一笑,“家主不必擔心,我隻是想了個法子,讓令郎安靜下來,萬萬不敢謀害,隻是公子這般活潑好動,待會也是不好診脈。”
也不管其他人如何作想,他自顧自的開始把脈。
李蓮蓬和沈洛在後麵,想笑又極力的忍住,先不說這人醫術如何,就憑這派作風,也是毫無人情世故可言,再怎麼你都到了人家地盤,還這麼肆無忌憚,隨意而為,不怕遭報應啊?
淳於瑋自己自認醫術極佳,即使比不上金鴛盟藥魔,乳燕神針關河夢這兩人,也差不了太多,不把許多人放在眼裏,可是當他真的摸到此人脈搏時……
臉色微變,再探了探,一如之前。
眾人站在遠處,望著氣氛逐漸冷冽下來,有些幸災樂禍。
李蓮蓬有些看不清,拉了拉身旁的沈洛,低聲詢問,“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脈半天都沒有結果?”
沈洛輕咳一聲,表情戲謔,“沒什麼,隻是看來這醫毒聖手,怕是遇到難題咯!虧的他之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下打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