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杜巴的講述,席一塵這才明白思崽嶺的含義。
渡龍村那些夭折的小孩,沒有翻過生命裏那座大山,但在死後,他們的屍體埋在這裏,化作春泥,培育出的問天藤卻是可以節節攀高,和渡龍村其他人一樣,飛向九霄。
而杜巴的兒子當年是因為得了一場重病,不治身亡。
席一塵感慨道:“雖然你們村和外界很少來往,但獨有的文化傳承真是令人感動。”
杜巴道:“我小時候也差點埋在這了。”
“杜大哥你咋了?發生什麼事了?”席一塵趕忙問道,臉上擔憂之色不似作假。
杜巴道:“那會不懂,和幾個小夥伴誤入了家族的禁地,困了大半天,還好族裏的長輩有經驗,一猜就知道大概率困在那裏了。”
“禁地?”席一塵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嗯。”杜巴不再多言。
席一塵也不好繼續深問,而是隨意道:“那我可得緊緊跟著杜大哥你了,萬一一個不小心誤入禁地,可能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杜巴道:“沒事,離這還有一定的距離,你別亂走就行。”
“哎,杜大哥。”席一塵不經意道,“你說你們渡龍村的朋友,就是那些靈猴,它們不是到處亂竄嗎?”
“對啊,怎麼?”
“那它們要是竄到你之前說的禁地,豈不是會有危險?”
“不會,禁地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可能危險重重,不過對於它們,卻是來去自如。”
“真的假的啊?你這說的我都好奇了。”席一塵一臉不服氣,“我就不信了,我還比不上一群猴子?”
“騙你幹嗎?小兄弟,和你投緣,等看完問天藤,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別說,我這怎麼突然有點慌了哈哈……”
席一塵走上前,伸手握了握,嚴格來說並不算握,因為這問天藤比他的小腿還要粗,他充其量就是把手放在上麵,上下撫摸。
“杜大哥,有帶刀麼?”席一塵問。
杜巴從腰間取下一把刀,“鏘”的一聲,刀身上折射的光照向他的臉——那是一把刀身約摸長三十公分、闊度三公分的彎刃——他將刀毫不猶豫地遞給席一塵。
席一塵接過來看了看,樣式古樸,而刀鋒卻是肉眼可見的鋒利,他用刀輕輕劃過地上的雜草,毫無阻礙地將草平整切下。他嘖嘖稱奇:“好刀啊杜大哥,這是家傳的嗎?”
杜巴輕描淡寫道:“不是啊,人手一把。”
“人手一把?”席一塵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是啊,人手一把。”
席一塵的心情難以平複,這煆刃技法可以說相當高超,即使是外界,也隻有少數的用刀高手,才會使用這麼鋒利的刀刃,在這裏竟然人手一把?
兩年前,他剛進撫靈司的時候,有幸去圍觀過撫靈司總部的比武,那裏都是一群可以以一當百的怪物,有祭魂者,也有像蘇簡那樣極為純粹的煉體者,即便是蘇簡這樣一個在第17隊武力第一的人,在那裏也隻能勉強拿個第23名。
在排名前十的,就有一個用刀高手,不過用的是雙刀。席一塵雖然對刀懂得不多,但眼前這把彎刀,鋒利程度恐怕快趕上那位的刀了。
先是成年可以攀登高達三十三丈的問天藤,再是人手一把鋒利彎刃,然後結合剛才杜巴靈活的身手……這裏的危險係數在席一塵的心中急速上升。
昨晚小潔孤身來渡龍村探查情況,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席一塵用刀輕輕劃了劃問天藤,竟然劃不出一道痕跡。他詫異地看了看刀鋒,又看了看問天藤,這裏的問天藤果然比外界的要堅韌許多。
這次他稍微使了點力,將刀當鋸子用,來回三四次才稍稍有一道淺淺的口子。他露出滿意的表情,微微頷首:“嗯,不錯,貴村的問天藤品質非常高,遠超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