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鬱寺正升遷之喜,他摔了個狗啃屎,自然是有氣。”
曲靖離抱著沈知蓮繼續道:“鬱寺正為人正氣,這還是第一次舉辦升遷宴。”
這,不是,賞菊宴,嘛?
何毅雋會在折枝樓舉辦一場賞菊宴。
“那,那我是毀了他的升遷宴嗎?”沈知蓮扯著曲靖離的袖子,小心翼翼打量著曲靖離的神態。
他想見見何毅雋。
曲靖離低頭,問:“你要見見鬱寺正嗎?”
“鬱寺正出身鄉野,人人都傳言他有大才。”
沈知蓮搖頭,他道:“我想見何家公子。”
何家公子何毅雋。
“叛黨何毅雋,押入大牢。”大堂之上,青年宰相的聲音冷得驚人。
昏暗雜亂的地牢,沈知蓮好心情的淌過鮮血。
何毅雋是跟紀清風一起被捕的。說來也真是奇怪,護著紀清風的,竟然隻有何毅雋一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紀清風,終於落到他手裏了。
“我要見鬱林之!”
“他不會騙我的!”
“他不會騙我的!”
何毅雋被人架著,雙目赤紅,像是要吃人。
沈知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頓了頓,停了停,轉角進了何毅雋所在的牢房。
他將周圍人揮退,蹲下身子,笑吟吟看著何毅雋道:“你要見丞相幹什麼呢?”
“呸,”何毅雋朝他臉上呸了一口唾沫,“妖妃!”
沈知蓮眼神瞬間冷下來,將臉上的口水緩慢拭去。
“丞相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
“叛黨是叛黨,千人唾棄萬人辱罵。”
“何毅雋,丞相不愧是大理寺出身,緝拿叛黨,很有一手。”
沈知蓮說著,笑著,還是派人去請了鬱林之去。
後來,後來何毅雋大鬧牢獄,吸引視線,讓紀清風被人救走。
後來,後來何毅雋自刎於牢獄。
現在,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他想見何毅雋。
他許了一個願望,他說:“因汝而憾之事,終得圓滿。”
他不知道何毅雋是不是因他而憾之事中的其中一個。
“為何?”曲靖離問,他難得有了一絲疑惑,他以為沈知蓮更想見鬱林之。
“我沒有辦法讓你與何毅雋見麵,但鬱寺正升遷宴之後,長姐會辦一場詩會。”
“用來,挑選駙馬。”曲靖離點著沈知蓮的鼻頭如此說道。
沈知蓮的鼻頭泛紅,圓潤而富有光澤。曲靖離點了點,蹭了蹭,轉頭又親了親。
他其實並不打算去長姐的詩會,但作為曲驚夢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也應該去。
沈知蓮沒有扒開曲靖離,他聽懂了曲靖離的意思。
在那場詩會,他會見到所有他想見的人。
於是,沈知蓮攀上曲靖離脖頸,語笑嫣嫣。
長公主曲驚夢來三皇子府的時候,曲靖離正將臉埋在沈知蓮的脖頸輕嗅。
沈知蓮正臉對上的,就是曲驚夢那張似笑非笑的嘲諷臉。
“本宮還說是誰迷了你的眼呢,竟是這般贗品。”
長公主用長袖遮了半張臉,留下的那雙眼睛微微上挑,雍容華貴的服飾更襯得她的眼神輕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見紀明月一眼,便萬物皆俗。
沈知蓮就是其中的俗氣,耀眼珍珠中的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