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現在的我一無是處
“那……那我們現在，睡覺？”
蓮婍抬頭看著他，試探地問道。
程懷露喉頭滾動，最終也隻吐出一個“好”字；轉身轉著自己的輪椅到床邊。
“需要我幫你嗎?……如果你…上不來的話?”
“不用”程懷露用小臂撐起上半身，將自己放入床邊，再用手搬到床上擺好。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噢噢
蓮婍像兔子一樣竄到床邊，鑽進被窩，隻露出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不悶嗎？”
“呃，還好……”
“那我關燈了?”
蓮婍眨眨眼睛，示意可以。
啪嗒，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門縫中滲出幾線光，聽著旁邊淺淺的呼吸，讓蓮婍無法安心，心的思緒像雜草一樣亂生，她剛想轉身調整成一個舒服的姿勢，再將枕頭當成抱枕，又怕吵醒別人，隻能作罷，僵硬地保持現狀。
程懷露聽著窸窸窣窣地聲音，沒有出聲，對於自己忽然已婚，現在躺在自己的新婚妻子還在身邊的事，依舊恍惚；她人很可愛，待人真誠；應該不是再帶著目的的了，而且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貪圖的東西了，
我隻是個一無是處的殘廢……
他想到此處，心情又沉入穀底，自己也漸漸墮入黑暗，盡管不適，但卻熟悉安心……
唔。
痛苦的呻吟打斷了蓮婍的思緒，她側過身子看著程懷露彎曲的上半身，蓮婍伸手試探著叫醒他。
“好痛”程懷露喃喃道
蓮婍忙拉開床頭的台燈，暖黃的燈光顯得他的臉色格外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眼緊閉。
“程先生，你怎麼了？”蓮婍抽紙細細地擦著他的冷汗，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腿好痛……”
帶著哭腔的話讓蓮婍緊張起來，”哪裏痛，讓我看看好不好，放鬆一點”蓮婍拉開薄被，拉開程懷露緊握著大腿的手，未知的病痛讓蓮婍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慢慢地揉著。”沒事的，馬上就會好起來的，揉一揉就好啦”。
在蓮婍的安撫下，他漸漸安靜下來，在身體放鬆中沉沉睡去。
嗨
蓮婍暗暗歎了口氣，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下睡去……
…………
“露露，你怎麼了？”
“嗚嗚嗚嗚嗚，媽媽，我剛剛摔了腿好痛”
小懷露露出被擦傷的膝蓋，小西裝和臉上都是泥點子。
“露露，沒事的，來，媽媽給你吹吹，再給你搽點藥，痛痛馬上就會飛走了，好嗎？”一位溫柔優雅的女士將小懷露抱到腿上，用衛生棉球輕輕地清潔傷口，一聽到露露斯斯地抽氣，她就給傷口吹氣。
“好點了嗎，露露”她微笑著對她說
“嗯，但是……”小懷露低著頭，臉頰紅紅的
“但是什麼呀?”
“但是媽媽能不能再抱我一會兒，媽媽抱抱真的讓我覺得好溫暖……”小懷露越說聲音越低。
看著小懷露羞怯的樣子，媽媽溫柔地笑著，摟緊了小懷露”當然可以啦，小懷露這麼可愛，想要抱抱就大聲告訴我哦。”
……
在夢中的程懷露不自覺地摟過蓮婍，額頭貼著蓮婍的腦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他最幸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