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水若便早早起來了。
她很想去找唯冉問清楚他是否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時常當眾羞辱她,想問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她的名節,不怕她被人恥笑。她感到心裏十分難受。
黎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水若呆呆地坐在妝台前,低著頭,頭發遮著看不清臉,一副落寞的樣子。
似乎每天早上起來都是小姐心情最低落的時候。青竹姐姐在時還能勸解幾分,自己最是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生怕說錯害的小姐更難過。
黎兒想著,默默將水盆放好,輕聲喚道:“小姐,洗個臉吧。”語氣十分輕柔,生怕驚了她一般。
水若聽到黎兒的聲音,默默起身,尋到水盆旁。靜靜盯著水中自己那張嬌豔的臉,沉默幾秒,閉上了眼開始梳洗。
大概,隻這張臉還是能看的。
待到黎兒替她梳妝時,她已經從早上的怔愣中恢複了回來。
雖然很想去找唯冉,但這一次,她也希望自己有風骨一點,她也希望自己能不負父親的希望。想到昨晚商煜墨的話,想到自己多年的痛恨很有可能是搞錯了人,她感到心裏十分疲憊。
如此,就給自己一個機會吧!給自己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不去找他,看看她對他來說究竟算什麼。
水若長著一副嬌豔明麗的小臉,雖看起來像個嬌氣任性的小姐,性子卻是有些冷漠決絕的。這樣的她一旦下定了決心是很難被勸說的。正如多年前她決心嫁給商唯冉便一直沒有改變目標。這一次,她決心探明自己對他來說究竟是否重要,如果是,她還願此心不改,忠誠於他。如不是……大概,水若真的從未想過他若真的不在意她她該如何。
總之決心下了,水若心裏也變得堅強了許多。為了冷靜的麵對自己可能迎來的結果,水若的心必須足夠硬。
再說寧王府這邊,早早就知道了水若行蹤的商唯冉並沒有對她過多的在意。至於昨晚水若為何跑出府去,商唯冉表示他根本不想知道。無外乎是情情愛愛的小事,怎擔得他費心費力。
他現在的心思都撲在了白家覆滅之後的收尾上。
白澤沒有被處死隻是被貶為庶民,隻是作為白家的頂梁柱,他的一舉一動必然在皇上的監管之下。
其他被流放的男女中倒是可以挑選資質好的扣下來,隻要做的謹慎不被發現。
當然白家的子孫中最重要的就是遠在邊疆的白塵。這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雖然如今正在邊關打仗,對於京城的一切事情都鞭長莫及,無法拯救大廈將傾的白家,但正可以如此施與他恩惠,把他拉攏來為自己做事。他手中那二十萬精兵無論在誰看來都是一塊肥肉。
隻是正因為他太過重要,大概所有人都會去拉攏他。看來自己要抓緊時間了。
商唯冉眼中閃過淩厲。
太子府。
太子與幕僚一同坐在湖中心的小亭上,周圍一片空曠。
瀟灑地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太子微笑,“救下白塵的父親如何?”
身邊的幕僚微微沉思,“事實上據屬下的調查,除了最為寵愛他的白澤,與他關係最親密的就是他的親妹妹白月嬈。他的父親因為偏寵府中的庶子庶女與他們兄妹的關係十分不好。”
聽了幕僚的話太子也並無驚訝的神情,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那就把他妹妹留下來好了,這樣更好。”
幕僚微微點頭。“這樣便要趕快行動了,想來三皇子和寧王那裏都會下手。”
太子不置可否,隻是合上了自己的折扇,一下下敲擊桌台,這讓幕僚的內心有幾分忐忑。太子心情不悅的時候時常這樣敲擊桌麵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那個三弟雖然有幾分頭腦,可是對於水家那個嫡女執著太深,可以從她那裏給他下點陷阱,讓他無心顧得白家的事。而且白家遭難也與他脫不了幹係,估計他不會拉攏白家,隻會痛打落水狗。隻多防備些便好。至於七弟…”
太子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頭,“商唯冉可是個硬茬,做好硬碰硬的準備吧!”
幕僚恭敬地稱“是!”
一會,兩人便離開了湖心亭。
水若沒有離開將軍府,隻一直像小時候一樣在假山上坐著不肯離開。水蕪遠遠的看著她淡漠的身影,也未像小時候那樣前去勸她下來。她的事他都知道,知道對於自己這個固執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隻是定定看了她好久,終是轉身離去。
另一邊,白家那些人正在被押送離京的路上,很自然的,在最開始白月嬈就被人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