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和陸慧的情緒,周潔給了她一支煙。
陸慧抽了一口,繼續說道:“我爸爸擔心這種血腥的場麵會對我造成心理陰影,所以讓我出去,不讓我看。但我還是忍不住還是趴在門縫裏看見了。”
周潔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已經大卸八塊,為什麼還要切那麼碎?”
“為了方便裝進垃圾袋,也為了更好的拋屍。原本是想把屍塊扔進河裏喂魚,切成小塊,碎肉更容易被魚吃掉。”
“拋屍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在。”
“你和你爸爸一起去的?”
“是。畢竟有六個包裹,每個都有十斤重,還有頭顱,是用柳紅自己的書包裝的。
而且晚上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不敢開貨車。
這麼多東西,我爸爸他一個人拎不過來。所以 我必須要幫忙。”
“你們不敢開車,拎著包裹又走不遠,這就是你們拋屍在遊樂園而不拋進河裏的原因?”
“是。原本是想拋進河裏的,但經過折騰,都快要天亮了。
所以往北走到遊樂園的時候,我爸爸知道遊樂園已經停業,所以就臨時選擇拋在了遊樂園不同的垃圾桶裏。”
“柳紅臉上的鐵片是怎麼回事?”
“我們知道屍塊早晚可能會被發現,但頭顱更容易確認死者的身份,所以,我爸爸想用燒紅的鐵皮把臉燙毀,但當鐵皮燒紅了罩在臉上,再用鉗子拿下來……那場麵實在太恐怖,所以就選擇把鐵皮留在了臉上……”
周潔點了點頭,把筆錄拿了過去:“如果對你的口供確認無誤,就在這裏簽字。”
審完了陸慧,她又來到了提審陸明的審訊室:“陸明,這是你女兒的口供,到了現在,你該交代了吧?”
陸明微微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這件事壓在我心頭已經十年了,晚上時常做噩夢,夢見那個姑娘掐住我的脖子向我索命,我也常常被這個噩夢驚醒。”
周潔走了過去,遞給一支煙:“能做噩夢,說明你人本身不壞,還有懺悔之心。”
“謝謝。”
陸明抽著煙,繼續說:“我記得很清楚,十年前9月10號,那天正好是教師節,晚上我先給老師們送了一波禮物,然後又去陪管安全檢查的人一起喝酒。
一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我回到了木器廠。
在城東我有房子,但不願意住,平時我就住在那裏,幹活吃飯什麼的都方便。
我女兒那年上初三,快中考了,有晚自習,擔心路上不安全,我就讓她住校,一般周六周日回來一趟。
回到木器廠,門開著,我知道是女兒回來了。
但是當我進屋時,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後發現了倒在血液裏的柳紅,還有已經嚇傻,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兒。
那個時候,我也被嚇了一大跳,瞬間醒酒了。
我上去立即探查了呼吸,但可惜,柳紅已經沒氣了。
我又詢問了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殺人。
她就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了我,包括她和姚飛戀愛的事情。
事已至此,我不能把女兒送進監獄,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屍體用電鋸分解了,然後拋在了遊樂園。”
周潔認真地把所有的話詳細記錄下來,這些話與陸慧的話相互印證,證明兩人這次都沒有說謊。
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已經調查清楚,其實就是柳紅到木器廠,問陸慧討要照片。
陸慧不給,然後發生爭奪,失手下殺了人。
沒有什麼陰謀,也不是陌生人謀財害命、或者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