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短,但足以讓夙瑤驚掉下巴,她一路上想了很多種可能,這大哥可能是某位死掉的妖獸,生前作惡作端,所以死了也愛嚇唬人。她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他說自己是魔就是魔?
影子見夙瑤雖然害怕,但還有些不信,便接著說:“當年神魔大戰,魔族被天族盡數封印在極北魔域,我也被五把神劍刺穿了身體,被幽冥火燒了個幹淨,神識碎裂,靈元也被打散。”
說完這名叫月之離的魔攤開手掌,掌心燃起一簇猩紅的火焰,妖冶詭異至極。這是由魔氣凝成的魔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夙瑤雖然年紀小,成人形時魔族早已被天族消滅,但從三界誌怪冊子上看過,魔火唯有魔族才能喚起。
“你,真是魔?那我剛才沒聽錯吧?你的半顆靈元?”
月之離咬了一口靈果,無奈地歎息,沉著眉,說:“沒聽錯,當年我靈元雖然被打散,但幸運的是有半顆靈元保留了下來,掉落人間,不知是落在了那座山頭。反正我是憑借著這半顆靈元,養精蓄銳,積蓄力量,才得以複活,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功勞。”
掉下人間?半顆靈元?夙瑤腦海中飛速地整理著線索,南方諸山中一方澤水,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歲的靈力,始終沒有化作人形,某日從天而降一顆亮亮的玩意兒。“我一直以為是天宮哪位天官喝多了不小心打翻丹爐,遺落一顆仙丹讓我撿著,我才能得了便宜這麼快修成人形,原來那東西不是仙丹,而是你未消散的半顆靈元?”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若不是親身經曆,月之離也不願相信,他現在這副樣子還不如不活過來。“你以為我願意,我的靈元是何等寶物?哪怕隻有半顆也抵得過你幾百年的修為,不然就憑你這一灘水,再修行個七八百年也不一定能修成人形。不過既然我是養在你的神識中,靈元才得以修複,說起來你也算得上是我的恩人。麅鴞衝破結界之時將靈元震出,我也救了你一命,也算是補償了。”
果然是魔,說話沒一句中聽的,什麼叫一灘水?自己花了七百年將他半顆靈元修複完整,他救我一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夙瑤坐在一旁,隔月之離老遠,抱著果盤,尷尬地笑了笑:“那現在我們算是兩清了,你就,走吧!”
夙瑤可不想和魔扯上關係,她隻是一介小小的山君,要是讓天宮知道她複活了一個魔族,她可就完了,那即翼山上的幾百個狼崽子怎麼辦?
月之離坐直身體,抬眸望著夙瑤:“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是你的靈元,我若是離開了你的神識,用不了多久,你可能要重新做回一灘水了。你也不用感激我,我沒那麼好心不忍心看你死,我隻是想讓你幫我重鑄身軀罷了。”
夙瑤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現在這個叫月之離的魔成了她的靈元,他若走了自己真要化作一灘水,可留這麼個魔在身邊,多嚇人啊!“原來你跟著我,是這麼個原因,可就我這點本事,哪有什麼辦法幫你重鑄身軀啊!”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隻要記住,隻有我在,你才能活,你必須聽我的,奉我為主人,不然。”月之離又喚出魔火,火焰越燃越旺,“魔火能燒得你蕩然無存!”
他隨手將掌心的魔火扔到石桌上,那團小小的火焰瞬間包裹了整個石桌,不過片刻,妖冶的紅色火焰便將石桌燒成了飛灰。
夙瑤被嚇傻了,自己骨頭再硬,也沒石頭硬啊!
“是、是,魔。”夙瑤本想稱呼月之離為魔君,可一想他隻是魔君的手下,便改口說道:“小魔君大人。”魔火再厲害,你還不是被什麼幽冥火燒成灰了。
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要依靠一個小山君複活。
月之離望著夙瑤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些糟心,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報仇!
正說著洞府外一陣叫喊,原來是幾個小崽子正圍著一個白胡子老頭打轉,扯扯衣袖扯扯胡須,上躥下跳的不像狼倒像是猴子。
老頭走不動道,隻得在洞府外高聲喊道:“山君大人可在啊?小老兒名秋前來拜見!”
喲嗬,可趕巧了,方才還說這老頭呢,現在就來了。